人婚事上更加慎重。每當有人上門提親,或者露了口風,她都要著人細緻打探一番。
鄭家在漢陽乃是數一數二的富戶,鄭夫人當了這麼多年主母,自是知曉世間男兒不是都像她夫君這般清正耿直。
總有那麼一些人,妄圖藉著裙帶關係,攀上鄭家這棵大樹。鄭夫人不願意讓別有用心之徒,將自己如珠似玉的兩個女兒帶走。
待鄭夫人第三次詢問何妙音,是否中意她看上的俊才,心底因為辜負心上人倍受折磨的何妙音終於忍不住,大著膽子將自己的心思說出。
她沒有直言喜歡喬正臣,只說她不慕富貴榮華,只想嫁一個有真才實學的夫君,擅長吟詩作賦描繪丹青。
何妙音吐露心跡時,心情激盪,小臉紅彤彤一片。說完之後,即刻告罪,好似做錯事一般。
鄭夫人也是從年輕時過來的,見狀大驚失色,難得她這侄女兒,竟是有了心上人。只因何妙音剛生過病,鄭夫人怕太嚴厲嚇到她,只得先行安撫。
事後,鄭夫人將何妙音身邊的使女逐個叫過去暗自排查,又將她前幾個月去過的地方,做過的事梳理了一遍。
這一段梳攏之後,鄭夫人從何妙音書房中,落款為何春居士的多幅畫作中看出了名堂。
難不成,她這侄女兒竟是喜歡了兒子口中心術不正的喬正臣。鄭夫人心驚之下,小心找何妙音對峙,不著痕跡的將從鄭直口中聽到的關於喬正臣的訊息說與她聽。
沒想到何妙音性子執拗,鄭夫人不說還好,一經挑明,她索性破罐破摔,直嚷嚷著此生非喬正臣不嫁。
這種話哪裡是閨閣中小姐能說的,鄭夫人心中大苦,怕長此以往出了什麼醜事兒,只得和夫君以及長子商量。
鄭直一聽表妹竟然喜歡喬正臣,當即就炸了鍋,恨不得直接衝出去揍他一頓。這個虛偽的男人,是不是跟他過不去,偏要盯著他身邊的人下手。
壞就壞在,何妙音一門心思認為喬正臣是個好人,無論家裡人怎麼勸都不回頭。甚至覺得舅父舅母還有表哥他們,為了拆散她和喬正臣,故意詆譭他的名聲。
聽聞表哥要去打喬正臣,她又哭又鬧,鄭直無奈只得放棄了這個念頭。
一家子為了讓何妙音回頭,苦口婆心好話歹話說盡,她就像一粒銅豌豆,死咬著非喬正臣不嫁。
偏偏此時,喬正臣再次上門提親,為了不讓何妙音得知後喧鬧,這一次喬正臣的媒人連鄭家大門都沒能進去。
鄭直一個大男人,實在弄不懂表妹在想什麼,明明一個渣男,偏偏還要百般維護她。
好在鄭直焦頭爛額沒多久,辛夷回來了。在鄭直心目中,辛夷一直是個有主意的,故而他想從她那裡討個法子。
只是念在她剛回來舟車勞頓,鄭直不好意思那麼快麻煩她。過了好幾日後,抽空將這段時間一直困擾著鄭家的難題,說與辛夷聽。
要談辛夷聽到這件事後的感受,說真的她完全沒想到。經她這隻小蝴蝶煽動翅膀後,轉了個彎兒,喬正臣還是走上了靠著女人往上爬的路。
區別之處在於,喬正臣前世靠著她這個農戶出身白手起家的商女,這輩子則是看上了父母雙亡寄人籬下的富貴孤女。
想到這裡,辛夷的心思不由微妙。這樣的男人,大概也就這點兒出息了,雖有才華卻不願意吃苦,總想走捷徑。
莫說鄭直是她親如兄長的朋友,兄長的妹子理應也是她的妹子。哪怕喬正臣此時騙的是一個毫不相干的人,她也會想辦法出手干預。
惡人自有天收,只是辛夷等不及老天來收喬正臣了,她想親自給他一點兒教訓,教他知道昧著良心辦事兒是會遭報應的。
鄭直講述完表妹之事後,見辛夷神色變化莫測一言不發,不由擔心的問:“怎麼了,難不成你也覺得棘手。唉,我這表妹,真是鬼迷心竅般,誰的話都聽不進去。”
“哦?”辛夷回過神來,歉然一笑,“我在思索該如何既然妙音小姐認清喬正臣的真面目,又無傷她的閨譽,還能讓喬正臣得個教訓。”
鄭直眼睛一亮,驚喜的拍了下大腿:“真的有這麼好的法子,我就知你主意比旁人多。你快說與我聽聽,到底是什麼好法子。”
“瞧你猴急的模樣,想要兩全其美,自然要仔細考慮一下。不如這樣,你今日且回,待明日或者後日我想出章程來,再與你細談。”
辛夷笑說,眉眼寧靜自信,讓鄭直莫名信服。
“好,我聽你的,”說罷後,鄭直露出苦惱之色,不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