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弟說的極是。待吾查出幕後主使,一定要稟明父皇嚴懲逆賊。今日多虧了景弟出手相助,大恩不言謝,來日某一定會送上一份大禮。以後。你若是有事,只管來找我,本王一定會相幫到底。”
太子慷慨陳詞。柳元景隨口附和著,並沒有當真。
特殊情況下許下的承諾。又有幾分可信度,柳元景不會天真到將太子的話當做金科玉律。
也許此時此刻太子的確有報答柳元景的心思,不過等到他真遇到麻煩時,太子首先考慮的還是個人的意見。
除非柳元景能夠完全站到太子的陣營中,不然一切承諾都只是空中樓閣。
春和班眾人,在宮中禁衛的壓送下,面如死灰的往天牢方向走。他們此刻,恨死了名叫小桃的白衣女子。
尤其是春和班班主,他現在恨不得自戳雙目,為他看上一個心懷不軌的白眼狼後悔。
他們這些走街闖巷賣把戲的藝人,靠的不就是口碑和一個技藝。學雜技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兒,臺上一刻鐘臺下十年功,普通人家只要有一點兒餘糧,就不會捨得把孩子送到班子裡來。
所以春和班中許多人連同白衣少女在內,都是班主收養的孤兒,他不知道自己一時好心給她一口飯吃,最後怎麼招來了這麼一隻白眼兒狼。
太子是什麼人,他可是當朝儲君,未來的皇上。行刺這麼一個天一樣的人兒,可想而知他們的下場將會如何。
一想到苦心經營的戲班子,因為小桃一個人的緣故,就要陷入萬劫不復的地步,班主五內俱焚。
他惡狠狠的盯著最前方的小桃,恨不得食其骨肉,以解心頭之恨。何止是班主,往日和小桃交好的人,此時心中有了殺她的心思。
他們只是一群小人物,一群不理討主子歡心,苟延殘喘的小人物。如今得罪了太子,他們這些無根無蒂相依為命的人,只有死路一條。
沒有人能在死亡的陰影之下,保持著往日的鎮定。春和班眾人心頭被巨大的絕望籠罩,他們憤恨他們不甘,為何自己要被人連累到這種地步。
他們從小苦練雜技,混一口飯吃,在大華國闖出了名氣,在平京城立足。難道只因為一個女子的緣故,今日就要將性命全部丟到這裡。
膽子小的人,在去天牢的路上已經失禁,之前開場著抱著繡球的小男孩兒,此刻鼻涕眼淚混成一團。
對於春和班眾人來說,明媚的陽光向是走上刑場的道路,連風聲都讓人心頭打顫。
發生了這樣的事,宴會自然無法再舉行下去,太子遭人行刺,哪怕沒受什麼傷,仍然覺得灰頭土臉。
在對行刺一事進行了暫時的安排後,太子對柳元景說:“今日與景弟一見如故,本想和你交個朋友,留你到晚宴,誰料會發生這種事。唉,本王自認無愧於心,不知是何人下此毒手。”
從太子口中聽到不愧於心四字,柳元景總覺得像是在聽笑話。或許皇家之人生性如此,只要沒有發動戰亂,便覺得自己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地。
這種莫名其妙的自傲和自信,柳元景唯有一笑置之。
比起太子遭遇知音的狂喜,柳元景對他的並無好感,於是順水推舟到:“太子美意,元景心領了,還請太子顧念好聖體,莫要操勞。”
“好。改日,本王定然請景弟再聚一次,還望到時一定賞臉。”
“元景恭敬不如從命。”
柳元景如是說完之後,兩人又寒暄了幾句,終於在太監的帶領下,從東宮離開。
宮中除了皇上與皇后,無人能夠乘坐馬車。柳元景徒步跟在引路的太監身後。神色淡然。
豈止半道上,忽而又殺出一個小太監。
只見新來的小公公,身材十分矮小。身子胖墩墩的,也不知他拉過給柳元景引路的太監說了些什麼。
兩人竊竊私語之後,最初帶路的太監,躬身向柳元景行禮告罪道:“世子恕罪。剩下的路由安公公指引,奴才還有宮務在身。得罪了。”
柳元景將新來的公公打量了一遍,點點頭沒有提出發對意見。
新來的公公話並不多,帶著柳元景順著路走著,但是接下來七拐八繞。將柳元景在不知不覺中,帶到了一處宮室外。
柳元景發現不對,停住腳步不肯再走。那小公公掩唇竊笑到:“請世子移步,我家主子想與世子肩上一面。”
聞聽有人要見自己。柳元景立刻拂袖,不肯往前一步,沉聲道:“深宮內院,還請安公公不要拿柳某開玩笑。柳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