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柳元景揚鞭,指向前方:“傳我號令,到前邊山地修整。”
一聲令下後,柳元景縱馬前行,頭微俯避過大雨。
作為主子,在遇到危險時柳元景身先士卒一馬當先,讓火武等人對他更加敬畏。
馬車中。辛夷聽著馬蹄聲越來越近,雙手交握放在膝蓋上,低眉垂首故作淡然。
荒郊野外,大雨綿延,厲遠山伸手挑開車簾。
辛夷悄悄抬頭打量,車外一片蒼茫,只能見一大片穿著蓑笠的男子。騎著馬噠噠而至。
青黃相間的蓑笠。在雨幕中十分醒目。尖尖的斗笠上,水沿著中心向四周流下。
厲遠山微眯著眼睛,試圖辨出領頭男子容貌。只因雨勢太大,斗笠遮擋,他什麼也沒看出來。
萍水相逢之人,厲遠山也沒放在心上。隨手放下了車簾。
光亮隨著車簾的放下隱去,辛夷聽著嘩嘩雨聲。在晦暗的車廂中顯得十分沉默。
“籲。”
又是一聲,伴隨著馬兒嘶鳴聲。
辛夷這次感覺比以前要清晰許多,若是沒猜錯,那些人應該在馬車周圍駐紮了。
這麼大的雨。會是誰帶著這麼多人出遊,辛夷在心中默默揣測。
金武跳下馬後,拉著躁動不安的馬兒。將它拴在路邊樹上,接著抹了把臉上的雨水。他冒著大雨。走到柳元景面前,報備到:“少爺,前方有馬車,不如屬下與車主商量一下,您到車中躲躲。”
金武幾乎是看著柳元景長大,不止將他當做主子更當為晚輩。這一路上為了趕路,他們幾乎馬不停蹄賓士,金武擔憂著世子身體吃不消。
他所說的馬車,正是辛夷與厲遠山所乘的車輛。
柳元景目光移向了馬車,淡淡回絕到:“不必,在這邊等著雨勢變小即可。”
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也不知馬車中待著何許人,柳元景並不想貿然打擾。萬一車中坐著女眷,就算車主答應了,他也不想與其共乘。
辛夷在馬車中側耳聆聽著外面動靜,除了個別模糊字眼,別的全部雨聲蓋了過去。
奇怪的是,她從模糊的隻言片語中,似乎聽到了熟悉的聲音。辛夷很快將這個不靠譜的想法驅除腦海,茫茫荒野,到哪兒找認識的人。
雨水沖刷下,蓑笠變得十分沉重,柳元景沒再說話,站在雨中默默感受著風吹雨打。
天地晦暗不明,一如他的心情,同樣愁雲慘淡,找不到方向。
在瓢潑大雨中,任由雨水在身上流淌,大雨中柳元景彷彿看到了巧笑嫣然的辛夷。
似有似無的幻覺中,辛夷撐著油紙傘站在雨中,衣袂翩然,雨珠兒一滴也沒濺到她的身上。
飄渺出塵的身姿,引得柳元景悵然出神,他上前一步,結果虛影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
思念像是無形的線,牽引著柳元景,讓他念念不忘和辛夷有關的一切。
雨勢漸漸收小,火武自告奮勇騎馬到前方探路。
不到一炷香時辰,火武騎馬折回,為難的彙報:“少爺,前方發生了山崩,道路已經被堵上,恐怕今日想離開不容易了。”
馬車中,厲遠山豎著耳朵聽他們對話,聞知前面發現山崩,皺起了眉頭。
前些日子,為了蕭少白交好,他們已經耽誤了不少時日。為了早日趕到平京城,厲遠山不想在路上耽擱一點兒功夫。
眼看著天就要黑了,今天想走,顯然很難辦到。
厲遠山正為此悶悶不樂,轉念想到,若是沒碰上這群人,恐怕他還有費心思才能將路疏通。
有了這群人的幫助,他也不用煞費苦心的去清理淤塞了。
“雨停了。”
雨滴聲漸消,辛夷喃喃說到。
厲遠山從包袱中拿出了乾糧,遞到辛夷手中,冷硬的說:“吃吧,今天就在這裡歇著了,明天再走。”
他的話讓辛夷驚疑不定,雨下了一個時辰,天色還沒有大黑,厲遠山怎麼會好心的在這裡停下。
沒有武力的情況下,辛夷自然聽不到火武和柳元景的對話。她習慣了服從安排,於是拿起乾糧默默啃著。
雨水太大,縱然停了,辛夷還是能感覺到車壁上溼漉漉的,水汽在車外凝結著,坐在車中涼颼颼的。
她抓緊被褥,想在車中眯一會兒。
半夜時分,辛夷忽然內急。她睜開眼睛捂著肚子,尷尬的看著閉目養神的厲遠山,輕聲說:“我出去方便一下,馬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