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再無臉逗留,辛夷關切的話讓他打落牙齒和血吞。他本以為上岸後,無論如何辛夷也會讓下人待他下去換衣服。
沒想到,最後會是這樣的結果。
喬正臣心中對辛夷埋怨諸多,又不敢顯露,只得彎腰作揖:“那小生便告辭了,以後有時間還望小姐能多加指點。”
他說完之後,便要離開,辛夷忽然著了聲:“慢著。”
再看他衣襟上還往下滴著水,袖子溼噠噠一片,來府前的風流倜儻,完全不見蹤跡。
“小姐有何吩咐?”
喬正臣朗然開口,希冀著辛夷能讓他在府中換了衣服再走。
秋菊秋棠在旁邊如同木偶,辛夷伸手除了下身上灰塵,悠閒的說:“沒什麼,秋棠把畫還給喬公子,公子路上小心。”
聽到吩咐,秋棠乖巧上前,將畫卷雙手奉上,喬正臣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他今日本就存著獻畫的心思,如今本人退回,如何不尷尬。
只是辛夷意已決,喬正臣看了她好幾眼,也沒見她有收回成命的意思,只得怏怏的接過了畫。
希望落空之後,喬正臣臉色變了又變,最後只得忍著冷寒離開。他本就是書生,身子骨羸弱,還沒走出十步,便開始咳嗽。
望著他抖抖索索的背影,還有因咳嗽彎下去的腰。辛夷笑靨如花,伸手摘了一朵紅色的菊花,按在發中。
第二三二章 正室範兒
但是自古以來,兒女之事,逼得越緊越會使得父子離心。
在柳雲逸看來柳元景年紀還小,縱然有幾分年少輕狂,也無傷大雅。
他能有建功立業之心,雖然以國公府的地位,有些不合時宜,但總比好吃懶做強。
柳雲逸現在唯一擔心的便是,寶藏一事又生波瀾。他若是能知道的早一些,定然會阻攔元景接手這個燙手山芋。
英國公府本就在西北起家,屬於軍人世家,深受朝廷忌憚。到了英國公這一代,雖說怕就已經漸漸遠離將權中心,但是餘威尚存。
柳元景一心建功立業,在別的人家,便是光宗耀祖,在英國公府卻是禍非福。
作為一家之主,英國公不想長子與寶藏有任何牽連。一個曾經握有兵權的權貴,手中再擁有寶藏,怎能不讓聖上多想。
英國公不想讓柳元景在戰場上出生入死,英國公府已經沒有再進一步的餘地。大華國,以前不曾有分封異姓王的前例。柳元景若是建功立業,朝廷已經封無可封。
物極必反,柳雲逸不想看著自己兒子步上權臣之路。
鮮花著錦之是一時,背後的烈火烹油,終有一天會釀成大禍。柳雲逸怕就怕兒子太優秀,優秀到讓上位者膽寒。
況且,倘若柳元景真的有不臣之心,柳雲逸倒沒那麼擔心。成王敗寇,自己選擇的路。結果當然自己承受。
但是柳元景沒有問鼎大寶的心思,所以他會成為上至聖上,下至皇子的眼中刺肉中釘。
世事就是這麼滑稽。即使柳元景一心衛國,只要他手上有兵權,就會遭到上位者忌憚。
柳雲逸心中所想,柳元景自然難以猜透,父子兩人僵持許久,他試探著開口。
“爹爹,若是無事。玉卿先行退下了。”
他說著,身子往後退。眼看便要轉身離開。
“慢著。”
柳雲逸出言留下柳元景,接著輕描淡寫的說:“我們在漢陽留的太久了,該回崇州去了。”
“回去?”
柳元景訝然反問,面露錯愕之色。
柳雲逸見狀十分不喜。質問道:“怎麼,你還想留到漢陽城不成。你擅作主張離開了崇州來從軍,闖下禍事後,又逃離軍營。如今,還不該回家受罰麼?”
聽到父親說自己逃離軍營,柳元景憤憤不平道:“兒子沒有逃離軍營,著實是有小人從中作梗。只要父親您一句話,我和表兄便再回營中。”
“你這個孽子,到了這關頭還要拉你表哥下水。你舅舅早就幫你表哥打點了了差事。你便死了這條心吧。”
對於柳元景心心念念要參軍的事兒,作為父親柳雲逸十分頭疼。
回軍隊的事,一時半會兒行不通了。柳元景面露難色懇求道:“孩兒在漢陽城中還有一些事未曾了結,爹爹可否寬限一段時間。不然,您和二弟想回崇州,我隨後就到。”
話是這麼說,只要英國公離開,柳元景還不是想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
柳雲逸又豈會輕易上當。他將袖子一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