垣風一直坐在那兒,沒動過,始終喝著茶。熱茶冒出的熱氣蔓延,遮擋住了他絕世的容顏,看不清熱霧後的臉龐。
“姑娘,”有丫鬟端著茶進來,走到白琰身邊,“喝杯茶休息會兒吧。”
白琰停下手上動作。
丫鬟熱情地遞給她一杯茶:“媽媽吩咐的,姑娘累了,可休息一下。”
白琰接過茶,淡淡的茶香溢位,她忽然覺得喉嚨有些乾澀,便咕嚕咕嚕喝完了一大半。丫鬟接過茶盞轉身走了出去。在離開水雲間的那一瞬間,她似有意似無意地瞥了坐在美人靠上的垣風一眼,垣風也抬眸望了她一眼。
白琰坐在椅上,莫名地覺得有些熱,便伸手解開衣襟前的兩顆紐扣。垣風坐在對面,認真地品著茶,看都沒看她一眼。
白琰暗自思索著方才練的動作,想起來靈清師姐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只要是一門技藝,要想做得好,做得絕,就不能去照搬別人的東西。除了自己獨創,不然沒法做得好。就像我的毒。
白琰琢磨著師姐的這句話,全然沒有一點頭緒。垣清喜歡看什麼樣的舞蹈她不知,就連垣清喜不喜歡看跳舞她更是不知。想到這兒,白琰更加苦惱了。好選不選,怎麼選了跳舞呢……垣清那日,也不過隨口說說……她正要站起身,忽然覺得一陣暈眩。
一陣暈眩過後,她就不省人事了。
醒來時,白琰隱約聽見有人說話。
“王,來了。”
“嗯。”垣風的聲音。
白琰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不知自己身處何處,正要掙扎著起身,忽然腰間被圈住。
“別動。”
許是藥物的作用,白琰只覺得暈乎乎的,如同漂浮在雲端。她不知道是誰在說話,說不動就不動了。
似乎有人踏著木樓梯上來的“吱呀”聲傳來。白琰聽著這沉穩的腳步聲,暗感熟悉,卻迷糊的一下子想不起來。
一種奇怪的感覺在她周身蔓延,像是不詳的預感。
水雲間的帳子被掀開,一人出現在帳外。
深藍色的長錦袍,腰間長劍,黑髮束起,俊美的容顏下,黑眸中透著冷毅的光芒,卻在看到水雲間中景象的那一瞬間,驀然頓住。
白琰趴在垣風身上,衣衫不整,胸前釦子解開了兩顆,眼神迷離地望著自己。
白琰對垣清的突然出現有些訝異,掙扎著爬起來,垣風沒再攔她。
“垣清……”她愣愣道。
垣風坐起身,笑道:“正好,三弟你來了,我有事跟你說。”頓了頓,他兀自揉了揉後頸,“唉……剛才還真是累啊……”話畢,他嘴角浮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真好,趕上了。
“垣清……”白琰的心莫名地縮緊,她呆呆望著垣清,“不是……我……我……”
垣清定定望著白琰,垂在身側的手悄然握緊。許久,喉嚨中滾出兩個沙啞的字:
“琰……琰。”
黑眸裡滿是痛苦的神色。
“垣清!”白琰猛地從椅上站起,一個踉蹌走過去,“不是這樣的……我暈……”
可垣清已經轉身走了。
“垣清!垣清!”
垣清沒有絲毫停頓,快步下了樓,木樓梯在他腳下發出微弱的嘆息聲。走得那樣快,背影那樣單薄。
白琰死死摳著手下的木欄杆,望著一樓那個漸行漸遠的深藍色身影,忽然覺得喉嚨像堵了什麼東西,再也發不出聲音。
垣清……
垣清走了……
他竟然……竟然不相信我!
如此決絕的背影……
他看到她和垣風,如此氣憤……
可這不應該是這樣!
我根本沒有……
身後有笑聲傳來。
垣風揹著手走到她身邊,“這出戏,越來越有趣了呢。”
“你到底要幹什麼?!”白琰回過頭,顫抖著,眼眶裡已蓄滿了淚水,“是你!你故意給我下藥,然後故意讓垣清看到!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垣風勾起嘴角,笑得邪魅:“很聰明的丫頭。我要讓他看到,他最心愛的女人和他最恨的男人在一起會是什麼樣。很好,他是生氣了,但是我很高興,這就足夠了。”
“你……”
白琰胡亂地抹了一把眼睛,跑下樓,衝出青樓。
可青樓外,哪還有垣清的身影。
白琰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眼淚落了下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