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去,方驗和一個女人正好進門,她手邊也領著一個孩子,看上去大概四五歲,女人有著一張尤其漂亮的臉,不如葉一看上去那種完美無可挑剔的漂亮,但因為氣質很好,看上去和方驗倒是很相配。
阮彤說:“你認識?”
樂正歌說:“他是清遠旗下非因雜誌社的總經理,去年孟夏冬新聘的,在國外九年,是出版界很出色的人,眼光獨到又有絕佳的能力,我和孟夏冬很欣賞他。不過好像聽說他兩個月前離婚了。”
阮彤說:“聽說他老婆是女明星葉一,大概是因為明星的生活和他不在一個頻道,所以才婚姻不和?”樂正歌轉回頭看了一眼阮彤,驚訝道:“你也聽說了?不過現在看來,我們這位方總經理倒是一點兒也不因為離婚的事情傷心呢。”
從這桌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見方驗的側臉,不同於喬非晏那種秀氣的好看,也不是傅默那種沉靜悠遠,夕陽下的那張側臉,有著極其深邃的眉眼,像是混血兒那種天生帶著一種性感的美,他的神情看上去帶著一種幾不可見的緊張侷促,就像是面前看著的是他尤其怕失去的一樣東西,而那樣他害怕失去的東西,是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阮彤忽然想起,就在丘言組織的那場“懷舊杯”同學見面會的樓下見到他時,面對葉一他眉目冷硬,沒有一點面對這個女人的溫柔樣子。大概是因為離婚了什麼都沒了,連一些裝作的和睦,都不需要裝出來了。
不知道聊了一些什麼,方驗忽然微微笑了一下,在透過玻璃窗的夕陽下,居然有一些蒼涼的意思,那大概是個可以成為苦笑的笑容,女人微微低下頭,孩子在一旁專心的吃東西,絲毫不知道他身邊的兩位大人之間發生了什麼,阮彤也不知道,因為距離太遠她聽不到,就在她專心等對面有進一步發展時,女人給孩子擦了擦嘴,站起身和方驗稍微鞠了一躬,看嘴型是說了句:“抱歉。”
想起多年以前,和傅默在寒緋櫻樹下的那場談話,他冷靜分析產生愛情的物質,和讓愛情淡去的物質,以及治療情傷的物質,那時候他還少說了一樣,演變成愛情的多巴胺,其實有效期只有一個月,而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人與人之間,感情最濃厚的時間只有這短短的一個月。而之後,要麼發展成親情,要麼發展成仇人,更多的是發展成最熟悉的陌生人。葉一和方驗,屬於後者。
孩子們最喜歡的寒假,像是女神對你的示好一樣,還沒來得及抓住,就只剩個女神的背影了,就在過一天少一天,以及開學日期漸漸逼近的短暫時光裡,度過了一年一度的假期,阮彤在幼兒園,要兩天回學校佈置學校,將上一年的裝飾品全部換掉,重新做一些新的掛上。
蘇籽如咬著半片面包,用一種大仇得報的表情對阮彤說:“你們終於開學了,你不知道我每天起早貪黑的看你們出去玩,我有多心痛。”
阮彤說:“你心痛啊,上班別忘了給自己掛個號,楊醫生看這個應該很專業,順便獻個身什麼的,一舉多得。”
阮謙目瞪口呆的看著蘇籽如往麵包上放了半條醋黃瓜,說:“你這是個什麼吃法?”蘇籽如推銷似的往阮謙面前晃了晃:“我自己新發明的,要不要嚐嚐?”
阮謙低頭喝了口牛奶說:“不吃。”蘇籽如推銷失敗,失望的看著兩片面包中間的醋黃瓜,忽然轉頭向阮彤兩眼放光的說:“你兒子不識貨,不然你來嚐嚐?”
阮彤倒牛奶的手頓了頓,連忙穩住握緊牛奶壺,說:“不了不了,我也不太識貨,你自己吃吧。”
蘇籽如忿忿道:“所以說你們沒文化。”說完咬了一口,一張臉皺的跟條醋黃瓜似的,一口吐到垃圾桶裡,又喝了口牛奶才道:“這醋黃瓜加上面包怎麼是這個味兒,難怪你倆不吃。”
阮謙說:“正常人誰能想到這麼吃。”
蘇籽如瞪了一眼阮謙,見他轉身回房間,才轉頭小聲和阮彤說:“說真的,我在A院上了這麼多年班,見傅院的次數一共也不超過一隻手的數量,別說是跟他說話還近距離接觸了,那天不到兩米的距離看他,真是帥的沒邊兒啊。”
阮彤說:“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挺帥的。”
蘇籽如說:“傅院開車時一臉認真的樣子,真是太帥了,不過後來我跟阮謙先上來了,你倆在車上四個多小時就沒發生點兒啥?”
阮彤說:“發生點兒啥?感情你還希望我們打個架不成?嘖嘖嘖,這舊恨未除又添新仇,蘇籽如你還讓我不讓我活了。”
蘇籽如一臉挫敗的說:“。。。。。。。。。我是說,就沒發生點兒冰釋前嫌?增進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