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種,可是瀲灩河的船孃別有另一種風情。
據說,她們生的標緻水靈,不僅溫柔體貼,琴棋書畫也無一不精。是以,到瀲灩河尋芳的王孫公子也不少,最重要的是,意境好,攜著美人駕一葉小舟盪漾在河水碧波之上,從文人墨客到大老粗無不趨之若鶩。
“蘭坊”在瀲灩河也有小船,今夜,瑟瑟攜著紫迷坐在一隻小舟上。
她特意讓素芷派人將小船裝扮成了白色,在花紅柳綠中,這抹月白色,極是醒目。
瑟瑟依舊是一襲青衫,他坐在船頭慢慢地划著船。抬眸望著岸邊,只見一輛華麗的馬車在岸上絡繹不絕的車隊中脫穎而出,撞入了瑟瑟的視線之中。
寶馬雕車,朱輪銀飾,錦簾羅幕,一對硃紅的車輪在夜色迷濛中顯得格外豔麗。
馬車在十多個奴僕前呼後擁下,停在了河畔。兩個奴僕慌忙彎腰趨前,掀開了錦簾。一個錦服公子從車中緩步踱了出來。
江瑟瑟目光一凝,唇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她等的人,終於來了。
那錦服公子正是太子夜無塵,他衣著光鮮,腰間絲絛配著碧玉琅環,身形挺拔,面容清俊,劍眉朗目,只是眉宇間,隱有一股戾氣。他身畔的老奴,乍一看竟讓人有些分辨不出是男是女,待得仔細觀察,瑟瑟不禁盈然而笑,那無疑是宮裡的老太監。
瑟瑟彎腰鑽到了船艙內,玉手搭在琴上,開始演奏。
琴曲乍然在河面上響起,那樣輕靈,那樣纏綿,那樣優美,如同人間仙樂。
所有的人都將眸光凝注在那傳出琴音的白篷小船上,這是一隻從未見過的小船,聽琴曲,不知那撫琴的女子生的如何絕色。
太子夜無塵微微一笑,便向那白篷小船走去。
他身側的老奴,自小便保護他安全的老太監管寧道:“殿下,那條小船上不知是哪位姑娘,據說是新來的,殿下不如換別的船吧。”
太子眉頭一凝,負手冷聲道:“管寧,你管的太多了。若是不放心,隨我一起上去吧。”
早有侍衛向瑟瑟的小船招了招手,瑟瑟長篙一點,小船便靠了岸。
太子帶著管寧緩步登上了船。
艙內佈置的極素雅,裡面也是白布貼壁,牆上懸著一副仕女撲蝶的工筆仕女圖。擺著一張小紅木桌子,桌上擺了四樣酥點,一壺酒。
一個紅衣女子坐在桌子一側,靜靜地挑著弦,一個青衫男子在船頭划船。
“公子,請坐。”紫迷起身,笑意盈盈地招呼著夜無塵。紫迷打扮一番,也是花容月貌,姿色不俗。
“方才的曲子可是你彈得?”夜無塵傲然問道。
紫迷笑了笑,方才那曲子自然不是她彈得,是瑟瑟彈奏的。不過她還是頷首笑道:“是奴家所彈。”
紫迷素手執起酒壺,將自己面前的酒盞斟滿,又微笑著將那面前的酒盞斟滿。
盞是高腳琉璃盞,深紅色瓊漿入盞,將通透的琉璃盞也映紅了。
“紫兒多謝公子棒場,這一杯敬公子。”紫迷軟語道,聲音溫柔的似乎能掐出水來。
夜無塵微笑著執起酒杯,剛要飲下,卻聽他的老奴管寧道:“爺!”
那老奴的聲音雖尖細柔和,卻帶著一股子壓力。
夜無塵在老奴的注目下,神色頗無奈地將手中酒盞傾斜,倒到另一個空杯中少許,凝眉道:“來人!”
小船還不曾離岸,在岸上侍立的侍衛,躍到船上,小心翼翼走了進來,執起酒杯,將他倒出來的酒液飲了下去。
紫迷撅嘴慎道:“公子,您這是做什麼,難道是怕奴家下毒嗎?”言罷,執起琉璃盞,將杯中酒液悉數飲下。
夜無塵挑了挑眉,淡淡笑道:“家父定的規矩,我也無奈。”
紫迷嬌嗔道:“那這些糕點,是否也要他們事先嚐過,公子才肯動筷呢?””
夜無塵頷首淺笑。
紫迷掩唇吃吃笑道:“這麼說,公子您每餐都是吃這些下人剩下的了?”
夜無塵頗無奈地攤了攤手,模樣極是無辜。
紫迷道:“公子,您瞧,我和您的侍衛都喝過了,這次確定沒毒了吧。”抬手又給他斟了一杯,夜無塵端起,一飲而盡。這次,他那老奴倒是沒再阻攔。
“姑娘,再奏一首曲子吧,本公子愛聽。”夜無塵笑道。
紫迷眼見得他將酒液飲下,淺笑盈盈的玉臉驀然凝重起來:“公子,其實方才那首曲子並非奴家所奏,而是奴家的公子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