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娥卻完全不知瑞珠心中所想,而是被她的話嚇了一跳。隨後便興奮了起來,真的麼?原來她可以留在將軍府麼?原來夫人並沒有打算將她趕出去啊!她日後可以時時刻刻看到將軍了!
可秀娥還沒來得及開心多久,等出了保定,便被通知要跟著刑珏一行人先回京城。
“那將軍您和夫人呢?!”秀娥一時激動,忍不住叫了出來。
亦萱若有似無地看了秀娥一眼,沒有說話。
秀娥自知情緒不對。忙垂下頭,雙手不停地絞著衣襬,吶吶道:“我,我只是擔心。”
亦萱還沒有接話,便聽到顧廷睿冷漠到:“不勞陳姑娘費心了。本將與夫人自是有事要辦,你們先回京吧!”
亦萱便道:“瑞珠,你也先回京吧。好生招待陳姑娘,莫要委屈了她。”
瑞珠點頭稱是,她自然知道姑娘要她回京城的目的。
秀娥垂著頭,指尖卻止不住地顫抖,她為何要多此一問呢?早就知道答案了不是麼?何必又一次自取其辱?陳秀娥,你真傻!
如今是五月,天氣漸漸轉暖,柔風吹拂大地。百花尚未凋零,頗有一股自在舒適之感。
亦萱坐在馬車上,掀開車簾朝外面看去。聞著在野外才能有的空氣清新,只覺得胸口那股鬱結之氣減淡了不少。
“之前跟瑞珠說是一路從京都趕來,卻是為了見你根本無心去觀賞這沿途的風景。如今一看,倒真是美不勝收。”道路旁開滿了一簇簇粉嫩嫩的野花,有的叫不出名字,卻美得讓人驚歎。
顧廷睿微笑地朝亦萱看過去,心情也隨著她展露的笑顏而起伏起來。
“總還有時日,你要喜歡便看個夠。”
亦萱開心得點了點頭,卻道:“不過也不能耽誤太多的時日,月娘還在京城等著我們呢!”
顧廷睿笑,解釋道:“他們走管道大約要半月左右抵達京城,咱們雖要遊玩一番,卻是走的捷徑,約莫著差不多時日便能回京。”莫要說是擔心月娘,就是回去復皇上的命,他們在路上也不能耽擱太多的時間。之所以一定要跟大部隊分開走,不過就是想好好享受只屬於他們兩個人的時間罷了。
亦萱自然也知道這些,心裡有些惆悵卻也有些釋然,能出來玩便是極好的,她已經不能奢求太多了。
之後的半個月,亦萱跟顧廷睿二人就真正拋卻了一諸煩心事,痛痛快快地玩了一場,除了他們兩個人,沒有慕容軒、沒有莫心妍、沒有皇上、沒有忠勤伯府,沒有任何不開心的事情。
若是走到城鎮,兩人便在客棧歇下,若是走不到,兩人便去村莊裡找民宅居住,甚至有時候還露宿野外,亦萱雖然緊張,但跟著顧廷睿在一起,倒是也別有一番滋味。
有一回亦萱在一個小攤子上看中了一支鍍銀簪,是海棠花的形狀,雖然材質不好,但勝在做工小巧別緻,海棠花在簪頭栩栩如生,相當逼真。賣東西的攤主說是他娘子親手做的,亦萱很喜歡,本欲買三支分別給自己、徐婉清還有月娘,可誰知道卻只剩最後兩支,那人的娘子於前日又不小心摔傷了手,不能再另做。亦萱心中多有遺憾,本不打算買,誰知那攤主說縣城主李家大小姐的丫鬟翠兒先前買走一支,若他們一定要的話,倒是可以去問那翠兒買。
不過是無關緊要的簪子,亦萱不想這麼麻煩,放下後便沒有再提,誰曉得晚上回去歇息的時候,顧廷睿便變戲法似的將三支簪子送到了亦萱的手上。
亦萱開心極了,問他怎麼得來的他卻不肯說,亦萱心想著不過是十文錢的髮簪,估摸著是看到誰頭上帶了問旁人買下來的,也就沒有多問。直到後來他們之間漸行漸遠、形同陌路的時候,她才曉得,原來當初這十文錢的髮簪花了他一塊價值連城的羊脂玉。
只因為,她喜歡。
也正是因為這個簪子,才叫當時心灰意冷的亦萱重新審視他們一路走來的感情,終是沒有釀成抱憾終身的悔事兒。
當然,這些都只是後話,現在的亦萱和顧廷睿卻已經抵達京郊,正往城門而去。
☆★☆★☆★
此時的將軍府卻是熱鬧紛繁,月娘聽說瑞珠她們回來了,開心的不得了,頭都沒有梳好,便撒著歡地朝前廳奔去,苦的冬霜一手拿著象牙梳一手捏著海棠花鈿跟在後面追去。
月娘趕去前廳,氣都沒有喘勻便興奮地上前抓住瑞珠的手,問道:“瑞珠姑姑,我母親和父親呢?”
瑞珠看月娘因奔跑而顯得紅撲撲的臉頰,還有歪了外邊的髮髻,不由失笑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