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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1941年3月17日午後,南京市江寧縣板橋鎮岱山村。勞作了一上午的農民們都已經開始了休息,整個村子裡靜悄悄的,只有幾個頑童在村口的老槐樹下嬉戲著。

“又有飛機來了!”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聽著天邊傳來那陣低沉的“嗡嗡”聲,一邊說道一邊仰頭看起了天。而這時一架漆黑的飛機輪廓也清晰地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中。

“這飛機飛得好低啊?”另一個胖嘟嘟的小男孩盯著那架急速俯衝的飛機不由自主的感慨道。而空中的飛機確實高度很低,甚至連那尾翼上的青天白日標誌都可以看個大概了。

飛機片刻之後就消失在了山邊,而兩個小孩也繼續返回樹蔭下數起了螞蟻。可還沒等他們數滿一百隻,又一陣“嗡嗡”的聲音響起,抬頭一看,卻是剛才那架飛機再次盤旋迴來了。

突間只聽“轟”的一聲巨響,那飛機的後部直接凌空爆炸了,而飛機也像斷線風箏般的一頭就扎向了岱山,一時間只聽爆炸的巨響此起彼伏,迅猛的火勢頃刻間就蔓延了開來,至於這兩個孩子更是盯著不遠處岱山之中那滾滾濃煙目瞪口呆起來。

“快,去看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說話間就站了起來,然後拉過同伴直衝岱山的方向跑了過去。

岱山上原本全是樹木,青蔥纏綿十分好看。可現在山腰位置所有的樹木都斷成了兩截,甚至大片的殘枝都已經化作了焦炭。而那巨大的飛機殘骸更是在地上拖出了一道深溝,亂七八糟的零件以及物品撒滿了一地,還從中跌出了許多已經不成人形的屍體,伴隨著零星的火苗以及將熄的青煙,滿是一片悽慘的景象。

過了沒多久,飛機的前半截也開始燃燒了起來,至於尾端的通道早已被各式各樣的殘渣給堵住了,可就在此時,那團堵住通道的雜物突然就晃動了起來,接著只聽“啪嗒”一聲,橫貫其中的鋼筋直接就被推落在了地上,而緊接著便露出了一個小口,片刻之後,一個倖存者掙扎著從裡面鑽了出來。

此人的衣服已經完全燒燬了,紅色的血跡和黑色的灰燼全都附著在了他的面板上,根本就看不清楚面貌。但從身形分析這是個瘦高的男人,且這個男人懷裡還死死抱著一個箱子。這人逃出生天之後並沒有檢查一下四周,而是直接搖搖晃晃就鑽進了山林之中,彷佛所有的死人都和他沒什麼關係一般。

這一切都被躲在樹後的兩個小孩看了個清清楚楚,只是他們早就被嚇得瑟瑟發抖了起來,而直到聞訊而來的村民都聚集了好幾十個,兩人才反應過來,然後順著另一條路摸下了山,直接回到了村子裡。

1987年8月22日晚,皖西南山區的新岱村一間低矮的平房內,天頂上的那本就昏暗的電燈一閃之後便熄滅了。而屋裡的一大一小好像對這種事情司空見慣了一般。只見那個少年熟練的摸黑而起,從櫃子裡翻出蠟燭點上,幽幽的光亮映出了一片朦朧,而在這間不大的房子裡,堆滿了各式各樣的草藥,藥材的芬芳縈繞著淡淡的光暈,久久不散。

“哎,又停電了,村委會也真是的,就知道欺負我們這幫外來戶,一稍微出點事就掐我們的線,我們又沒少交過電費,真是的。”面相敦實的中年男人一邊抱怨著一邊撿起地上那剛編了一半的草筐繼續勞作了起來,。

“大伯,我下午聽王楷哥正好說起了當初發生在老家的事情,撞山的那架飛機裡面坐的是國民黨軍統頭子戴笠。”說話的少年名叫林逸,長得倒是濃眉大眼的,只是面板有些黝黑。

這中年男人便是當年那個虎頭虎腦的小孩了,他有個很俗氣的名字叫林富貴。至於林逸是他早年間去鎮上趕集時所撿到的一個孤兒,記得當初林富貴早上出門時候就看見路邊有個籃子,裡面還傳出了嬰兒的啼哭之聲,起初他還以為只是父母把孩子放在路邊休息一下,所以也沒在意。可等太陽落山他回來的時候,這籃子還在原地,而裡面的嬰兒也可是奄奄一息了。林富貴一想自己是個外來戶靠採藥為生,經常是吃了上頓還在擔心下頓,像自己這種條件當然沒有誰願意將閨女許配給他,所以都四十好幾了仍是光棍一條,最後本著等自己故去有人披麻戴孝抬棺送終的想法,林富貴便把這個嬰兒撿回了家,幾口米糊糊下肚之後,這嬰兒的面色終究是漸漸恢復了紅潤。

林富貴一個老光棍帶孩子的艱難程度自不必說,好在這娃娃生得極是乖巧可愛,所以鄰里間那幫三姑六婆的都會時常的幫襯一下,轉眼之間又是十多年過去了,當初那牙牙學語的小娃,也長成了如今著幹練健壯的少年。而林逸這個名字是村裡第二有學問的李郎中給取的,至於含義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