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置信的眼神,“這太后知道嗎?”
“不知道,是送出宮之後,老臣找了個郎中檢查娘娘的身體時候知道的。”
“那她呢?她懷著孩子!你為什不派人好好保護好她!”她懷了他的孩子,那麼他和她僅存的就不再只有回憶,還有一個生命,老天真會開玩笑,是註定今生,他和她就該藕斷絲連!
“請王爺恕罪,我將太后的話轉達給娘娘,太后饒她一命,代價是終身不能再與王爺相見,所以娘娘身體還沒痊癒就已經走了。”
“太后,你這樣對我們,不覺得太殘忍了嗎?”王爺一掌擊在石桌上,滲出鮮血。
與公公告別之後,王爺一路飲酒,回到宮裡的時候,已經醉的不省人事!
醒來已是深夜,四周一片靜謐,王爺不知道何時已經喝醉了,也不知道怎麼回到宮裡。
寂靜的夜空,星光點點,王爺翻上屋頂,躺在屋簷上,一語不發,望著天空。
過了今日就要前往洛陽,今生今世不能再到紫禁城裡,這個從小生活的地方,這個第一次遇見月瑤的地方,這個和月瑤結為夫妻的地方,這個要將月瑤置於死地的地方,充滿著愛恨情仇。
剎那間的芳華如是,轉眼便成空!
在屋頂的每一刻,王爺都感覺的有月瑤的氣息,她難過的時候,就喜歡在屋頂上沉思。
思念氾濫如夜色,籠罩著整片天空,王爺抵不過相思,還是回到自己房內。
輕柔如水的月光,給大地塗上一層透明的銀色,窗上的金黃色簾幕紋絲不動地垂掛著。
王爺拿起手中的筆,在宣紙上畫著魂牽夢縈的女子,可是無論怎麼畫,女子總是透著淡淡的哀傷,有時是一種絕望,王爺不敢畫下去,將畫好的畫全部撕毀,酒力漸漸消退,清風徐來,微微吹起一地的紙屑,宣紙上溢位的墨水味不斷襲來,似乎在宣告著它們的存在。
王爺拿起隨身攜帶的扇子,題詩一首:“年年歲歲望月臺,悽悽慘慘落花哀;貪一季春暖花開,嘆一聲此情不待。”
終於等到這一天,大臣們,以及天下的子民們都在歡呼喝彩,他們眼中的最大的威脅,終於剔除,就像送走一個瘟神一樣開心。
王爺還是一如既往地無事這些群臣的態度,徑直走向萬曆皇帝和鄭貴妃,這諾達的紫禁城裡,如今唯一深愛著他的兩個人。
今日要離開紫禁城,赴洛陽就藩去了,王爺除了隨身攜帶的扇子,什麼都沒有帶,畢竟這個皇宮給予他的除了父皇母后的疼愛,還有權利以外,沒有任何值得留念了。
臨行那天早晨,天空陰沉,時有零星雪粒落下,北國的冷風從塞外吹來,使人瑟瑟發抖。宮門前,鄭貴妃和兒子面面相對,淚如泉湧,鄭貴妃抱著王爺,久久不肯放開。
“洵兒,母后還是不能把你留在身邊,你走了,你讓母后怎麼辦啊!母后什麼依靠都沒有了!”
“母后,好好保重自己,孩兒不孝,不能再陪伴母后左右!”
此時已是兩鬢斑白、長鬚飄胸的萬曆皇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他抬起龍袖,想遮掩自己發燙的眼睛,但渾濁的淚水還是嘩嘩地流了下來。
福王面對老淚縱橫的父皇,也是抑制不住內心的苦楚,默默流下男兒淚,這一生,父皇和母后為他爭奪的已經夠多了,雖然最後還是不能如願以償,還是要分隔兩地,王爺覺得愧對父皇母后,以後都不能在他們身邊為他們分憂了。
皇帝將王爺拉到一旁,悄悄的對著王爺說道:“兒啊,去到封地就像另一個牢籠一樣,困在那裡,父皇雖然貴為皇帝,但是這一輩子都過的窩囊,父皇不想你也一樣,在前往洛陽的路上,有個驛站,父皇幫你安排好了一個替身,讓你自由!”
“父皇!這....”
“這是父皇和母后唯一能夠給你的,就是自由了!記住不要再回到紫禁城,不要再插手皇宮的事情,自由之後,永生不再承認自己是福王!”
王爺答應了皇帝為他安排的一切,的確,做個自由人總比過著金絲牢籠強,況且,他要去找月瑤,他想知道她過的好不好!
回到宮中,萬曆皇帝即臥龍榻,悲痛欲絕。他感到深深的內疚,因為自己到底還是辜負了鄭貴妃的一片痴情,沒能把常洵立為太子。自己雖貴為天子,而終被群臣所制,讓愛子離京而去。一切都在失去,權威、父子深情、榮耀……備受創傷的心中只剩一個鄭貴妃了。
到了驛站之後,王爺見到那個替身,和自己長的有幾分相似,但是多了幾分市儈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