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奪過她的酒杯,滿滿斟了一杯就往下灌。白芷陽愣了愣,終於看出他心情似乎不太好。“殿下?”
蕭容沒理她,只一杯接著一杯繼續喝。白芷陽拿的酒度數不高,可蕭容卻沒怎麼喝過,沒幾杯下肚就上了臉。他臉頰紅撲撲的,卻絲毫沒有十四歲少年該有的天真可愛,眉頭蹙得緊緊的。
白芷陽有點看不下去了,見他還要倒趕忙按下酒瓶不讓。“殿下若是有什麼——”她話未說完手卻被蕭容一把拍開。白芷陽總不好跟他搶,只好嘴上勸道:“殿下若是心煩,不妨說出來,又何必借酒消愁?”
她一板一眼地安慰人,蕭容根本不理,喝完了她的又讓向竹呈上自己帶來的。白芷陽蹙了蹙眉,遲疑了一番,終於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又把酒瓶子推遠了:“喝酒傷身,殿下還是莫喝了。”
蕭容本來就沒處發洩,被她一抓火氣一下就爆發了出來。“我喝我的,與你何干。”他甩了兩下甩不開,猛地站起身,晃著步子踉踉蹌蹌地走到她面前。蕭容彎下腰,一把抓住她的衣襟,迷離的目光在她臉上挑釁地上下打量。“你倒說說憑什麼我不能喝?嗯?”
白芷陽這會兒卻顧不得其他了,蕭容湊得她很近,鼻尖都塊碰到她的了,一說話那帶著酒香的炙熱呼吸迎面而來。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凝神屏息,瞪大眼,腦子開始轉不過來了。“殿,殿下……”
“憑什麼不能?誰規定我就不能?”蕭容扯著她的衣襟,聲音越來越低,不住地小聲咕噥。“為何偏偏——”只是最後那句話終究是沒說完,他酒勁兒上了頭,眼皮耷拉了兩下整個人就往下倒。
白芷陽嚇了一跳,雙手一圈趕緊抱住他,身子本能一側,卻不想蕭容的唇竟是意外碰上她的側臉。溼潤感一觸即逝,可在她懷中的少年無論是那清淺的呼吸還是柔軟的身子都讓那蜻蜓點水的一觸無限放大。
她整個人僵在了原地,腦中一片空白,好像連腿腳都有些發虛。剛才,他,親了,她?!他竟然——
她沒竟然得下去。向竹見此情形早已嚇得臉色一白趕忙上前,“四,四少!”幸好這會兒沒外人在,回頭傳出什麼他不是死定了。
白芷陽一激靈,這才發現溫香軟玉在懷已然許久。她尷尬地紅著臉,默默將蕭容挪著放在石椅上。“馬車上可有大氅?”
向竹看了蕭容一眼點點頭,很快從馬車裡拿了件袍子回來。白芷陽想也沒想就從他手中接過親自給蕭容披上。她都沒有意識上自己此時的動作有多輕柔,多小心。向竹卻全看在眼裡,突然發現事情有點不對勁,想了想,對白芷陽道:“四少請回吧,殿下這裡奴會照顧好的。”
白芷陽愣了愣,右手微蜷:“我……我留下吧,若是有事也可幫襯著。車裡可有軟枕?也一併拿來吧。”他一人獨自在外,或許身邊有那兩個侍衛確實用不上她,可她一個女人怎麼好放他一人待著?
向竹不好明說聽罷只得去拿軟枕。白芷陽坐回蕭容旁邊,視線直直鎖著他安然側臉,心裡卻一點也不平靜。
雖說剛才不是她主動的,可男女授受不親,這種事佔便宜的終究是她,她其實是該要負責的——
白芷陽抿著唇,看著他的目光復雜起來。可偏偏她卻早已定了親。像他這般的人,若是所嫁之人身邊還有別的男子,她都覺得那不是委屈而是侮辱了。這帝都裡還有誰比他更尊貴,比他更特別?
***
蕭容一睡就睡了一個時辰,朦朦朧朧地睜開眼就見白芷陽出神地望著他,四目相對卻又匆忙轉了開去。
蕭容抬著眉支起身,晃晃發暈的腦袋終於把一個時辰前有些模糊的記憶給晃了出來。他臉一紅卻很快恢復了鎮定。“幾時了,天這麼暗,城門可別關了。”
他若無其事地問了一句,好像什麼也不記得了,白芷陽鬆了口氣之餘又隱隱有些失望。“已是申時末了,殿下趕緊回吧。”
“嗯。”蕭容站起身,本來不想多管閒事的。可走了兩步卻還是停了下來,側身看向那在昏黃裡身影有些模糊不清的女人,“你可是徒步而來,我送你一程。”她守了他兩個時辰,他送她一程也算是兩清了。
“無妨,殿下先回吧。”
蕭容見她拒絕,點點頭不曾再多言,領著向竹走了。白芷陽站在原地,依舊目送著大雪中很快沒了蹤影的馬車。
她們都以為蕭容不記得了,三個下人已然不約而同準備絕口不提爛在肚裡。誰想蕭容一上馬車,視線陡然凌厲,一掃向竹,厲聲道:“幸好這麼長的時間無人來,否則你讓本殿如何自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