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姑娘時沒少偷著看他。後來你猜怎麼著?這秀才……他居然跟自家寡嫂攪和到了一起。他那哥哥去的早,膝下無子,寡嫂後來竟然生了個孩子,這算是誰的?”
畫風轉變太快,座中婦人們都傻傻望著她,很不敢相信這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可以談的話題。
叔嫂私通,哪怕在揹人處也是要壓低了聲音半含半露的講出來,而不是這麼直白的講出來。
韓夫人是徹底的呆住了!
她平生從未曾見過這麼粗鄙的婦人,目光略微一掃,看到胡嬌不可置信的瞪的溜圓的眼睛,立刻便覺得她這蠢相居然也透著幾分可愛!至少這一位是懂得分寸的,不知書識禮不要緊,沒有好的出身不要緊,最要緊的是知道分寸。
這是第一次韓夫人與通判夫人交鋒。
婦人間的聚會,時間久了不外乎那麼回事。大家隔三岔五尋個名目聚一聚,平常的聊一聊孩子丈夫以及妝容之類,八卦的聊一聊誰家醜事,比如別人揹著段夫人議論她家的事,段夫人與胡嬌熟悉了自己反倒抖摟自家的事:“……他當初娶我時可是說好的,哪知道進了門沒過幾年就變了卦,我不揍他揍誰?有時候惹的我興起,我連他的心肝寶貝一起揍,揍完了提腳賣出去,等他回來也不能將我怎麼著……”;再高雅些的就是開個花會吟個詩彈個曲之類的。基本這類的聚會胡嬌都是能推則推,不能推就老老實實做個觀眾。
拜義務教育的關係,當初欣賞詩詞,除了要會背,還要將詩詞賞析記熟,關鍵時刻胡嬌的點評還是很到位的。
就連韓夫人偶爾也生出她竟然有向學之心的念頭來。
胡嬌雖然每晚陪著孩子們練大字,但她那一手大字大約在韓夫人的眼裡還是上不得檯面的,就不獻醜了。
碰上高雅一點的聚會,韓夫人率先吟詩,其餘會吟的女人便紛紛跟從,還有婦人請韓夫人弄琴,才起了個調,尉遲夫人便一拍面前桌案,眾人在她弄出的響動下都靜了靜,胡嬌心道,也不知今兒尉遲夫人要講什麼古了?
“說到吟詩弄琴,上回有人給我家夫君送了個妾,整日就會吟個詩啊,動不動坐在風口上彈琴,迎風掉淚,我供著她吃供著她喝,作出那樣兒,倒好似我虐待她了,最後我一氣之下就砸了她的琴,罰她去做苦役。韓姐姐猜怎麼著?”
韓夫人呆若木雞,不知不覺間手按琴絃,卻是已經提不起弄琴的興致了。
尉遲夫人卻對她的樣子似若未見,滿飲了一大口果子酒,咂巴一下嘴,連連搖頭:“這酒比起我家的祖傳佳釀,那是差的太遠了。”自己個兒說的高興,便接著往下講:“結果她做了半個月苦役,跪在我院子門口認錯,我瞧著美人兒也憔悴了,手也粗了臉也粗了,就連腰身似乎也圓了些,心疼的不得了,只讓她保證以後不再吟詩弄琴,就讓她回去繼續做妾,她一迭聲的答應了。”
她講完了,胡嬌將笑悶在肚裡,決定裝死到底。
尉遲夫人講的這番話,當真是戳的在場的夫人們心肝疼。
在場的夫人,除了許府,其餘府上都有妾室通房,這等吟詩弄琴可當解語花的妾室誠然是很得男主人歡心的,簡直是主母心裡的一根刺,時不時扎一下。聽到尉遲夫人整治這妾室,理論上是應該引起大家同仇敵愾的階級感情的——都是當主母的,對解語花小妾那是有著天然的仇視情緒。
但是……如果再往深了想,尉遲夫人這是拿吟詩弄琴之事來諷刺各正室做小妾行徑,那就另當別論了。
因此,她這段家事講出來,在場的官眷都情緒複雜,一時不知道是應該憤怒還是讚賞尉遲夫人責罰有度,頗有主母風範。特別是韓夫人,表情當場裂了。
她從小學習琴棋書畫吟詩作對,當初在族裡頗有才名,來往相交的一直是貴族女子,說句志趣相投也不為過。哪知道活到這把年紀,居然遭受這等奇恥大辱!
有心要發怒,正欲開口,尉遲夫人卻笑盈盈貼了上去,拉著她按在琴絃上的手笑道:“我就隨便一說,韓姐姐可別生氣了,你瞧瞧你手都讓琴絃給勒破了,彈這勞什子做什麼?”一把將桌上那把七絃琴給推到了地上,旁邊丫環驚訝出聲:“這琴可是夫人當姑娘之時的閨中之物,可有年頭了!”立刻去收拾,那琴身上卻已經磕出了裂紋。
韓夫人額頭的青筋都要跳起來了,這輩子從來沒這麼失態過,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平復下了肚裡的怒火,暗道不跟這等市井潑辣貨一般見識,尉遲夫人卻一臉歉意道:“這可怎麼好?我不知這是韓姐姐的閨中之物,不如今兒韓姐姐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