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苛待許氏母子的想法,但到底他們是受到了怠慢。
這些事情在許清嘉心裡應該積澱了很久,導致他自離開齊魯之後,只往舅家寫了一封平安信之後,多少年都不曾往舅家寄過隻言片語。
夫妻倆啃著窩頭,再看看許小寶的小動作,武小貝苦著的小臉,許清嘉心裡的一腔舊怨竟然全散了,只覺得這倆小傢伙太逗了,只等他們啃完了窩頭,許小寶與武小貝求胡嬌:“阿孃,你別把那個金子屏風送人了,我跟小貝以後一定乖乖的。我們把自己存的銀子都給你,你以後別給我們吃窩頭了好嗎?”
胡嬌與許清嘉頓時笑的前仰後合。
許清嘉是進來就瞧見了那架金碧輝煌的屏風,若非上面還鑲嵌著些玉,只怕當真是俗不可耐。也虧得有玉壓著,不過瞧那玉的顏色,不過爾爾,想來也值不了多少錢。
“阿嬌做這金屏風做什麼?”
胡嬌便把通判夫人要在通判府裡開宴,段夫人送金佛,樓夫人劉夫人聽說也是朝著金器發展,她就不得不弄個金屏風來撐撐門面,為了不讓許清嘉誤會她是個敗家娘們,便向他介紹:“我這屏風也就雕功好,是請人本地的夷人木板畫師傅給雕的,裡面的芯子是黃花梨的,外面刷了一層厚厚的金粉,就瞧著……氣派些。”
許清嘉還當她自己打來玩的,原本也沒放在心上。老婆的品味如何,他早就放棄糾正了。許大人很早就意識到,男人的腦回路跟女人是不同的,她若真喜歡金子做的屏風,弄個出來在家裡擺幾天,等新鮮勁兒過了,說不定就又擺回去了。但拿出去送人……那就是拉低了整個許府的審美品味。
“阿嬌真覺得……送這麼一架金燦燦的屏風沒問題?”
胡嬌十分篤定:“我瞧著通判夫人就喜歡金色,那日還非要送個大金元寶給韓小娘子呢。”至於府君夫人與通判夫人打架,與她是沒什麼干係的。
她也沒準備攪和進去,只不過是看不過韓小娘子的尷尬。
許清嘉到底也沒多說什麼,只由著胡嬌去折騰了。
等到了通判夫人請客的那日,胡嬌算是開了眼界了。
也不知道韓夫人是不是知道了韓小娘子被強塞金元寶之事,那日送了個十分肥胖喜人,足有西瓜那麼大的金元寶,就裝在朱漆盒子裡,由僕人抱著送了上來。
通判夫人開啟之後,笑的嘴角都要收攏不回來了,親自上手摸了一把肥肥胖胖的大金元寶,向韓夫人一再表示感謝:“沒想到韓姐姐這麼懂我的心思啊?!我就是個俗人,就喜歡金啊玉啊寶石什麼的,我家老爺常說我俗,可跟韓姐姐相處也沒多少日子,韓姐姐就送了這麼可心可意的禮物給我,真是要多謝姐姐了!”
韓夫人:……
感情前些日子通判夫人送她家小娘子大金錠子,那是真心實意的?!
她是清高慣了的人,人家送她古玩字畫,可能頗合人意,若是見面就拿金錠子送她,多半是要被批一句:“俗物!”,然後被打出門去的。以已之心度人,便想著自己送了這麼大個金元寶來,通判夫人定然會惱羞成怒。沒想到正中人家下懷,真是後悔死了!
等到段夫人的金佛,胡嬌的金屏風送上來,通判夫人更是歡喜不已。她帶著眾人參觀自己的臥室,果真一片金燦燦,胡嬌小聲與段夫人咬耳朵:“這麼閃,晚上能睡好覺嗎?”
不妨這話被通判夫人聽到,她得意一笑:“這些東西到了晚上都拿紗幔遮起來,光線暗了自然就睡得著了。況且睜開眼睛就看到自己睡在金屋子裡,多好。”
如果說,雲南郡府的許多官眷一開始覺得尉遲夫人是故意在下府君夫人的面子,故意裝做不懂詩詞琴棋,但是到了她家做客,就瞧明白了,人家是真不懂那些,而且也沒準備懂。
尉遲夫人似乎是個十分通透的人,出身不好,在官眷裡面被出身好的婦人們瞧不起大約也不是頭一回了,不過人家想的開,你看不上我我還看不上你們呢。她關起門來按著自己的心意舒舒服服過日子,將自己的房子索性佈置成了金屋。
胡嬌心道,夫人您千萬雖自比阿嬌,阿嬌的下場可不夠好了。又一想,也許尉遲夫人不識字,連金屋藏嬌的典故都不知道了。
通判府上的宴席,比起府君府上便多了幾分鮮活氣。
通判夫人家裡養著家伎,飛鬢蛾眉,綵衣雪膚,由專門奏樂的樂師演奏,胡嬌在來了封建設會之後,第一次有機會近距離觀賞了一番歌舞表演。不得不說,通判夫人家養的家伎音樂素養很高,舞姿婀娜,她看的都快入迷了,段夫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