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得此刻許小寶就已經會跑會跳,能跟他討要小吃,他一定能立刻滿足這小子。
直到有一天,縣令大人下衙回後院的時候,乳母抱著孩子站在正房屋簷下看胡嬌讓人從集市上買回來的兩尾錦鯉,看的正高興的武小貝笑的咯咯咯的,抬頭看到迎面而來的許清嘉,想也不想吐字清晰的朝著許清嘉喊了一嗓子:“爹——”興奮伸手求抱抱。
縣令大人差點嚇了一個跟頭!
這讓旁人聽到了可怎麼好?萬一傳到皇長子殿下耳邊怎麼辦呢?
他晚上頭一次揪著老婆憂愁的想對策,連努力再造個小閨女這等床幃大事都暫時擱一邊了。
“阿嬌啊,能不能別讓小貝叫我爹,我聽著��幕擰!�
胡嬌比他還憂愁,好歹皇長子殿下還活著,武小貝小朋友對著她第一次清楚的喊了一聲“娘”的時候,她頭皮都發麻了。——他的親孃如今早已經埋身黃土,成了一把枯骨了。
“小寶整日在他耳邊叫,孩子的模仿能力又很強……”就跟個小鸚鵡學舌似的,她也曾經試圖阻止過武小貝小朋友這種嚇死人不償命的稱呼,可是許小寶小朋友不幹,笑的可愛無辜,對著她“娘……娘……”叫個不住,武小貝聽到許小寶的叫聲,更加興奮,叫的比原來還大聲,兩個人一唱一合,簡直是兩隻聒噪的鴨子,胡嬌頭都大了。
“小祖宗,求你別亂叫了好嗎?”胡嬌向著自家兒子求饒,直恨不得這小子說話晚,再忘了爹孃怎麼叫,順便影響下武小貝忘記還有這個稱呼。
許小寶歪著腦袋,黝黑的瞳仁裡映出他娘趁著丫環乳母都不在房裡不惜折節求他的模樣,十分不解,扶著小床的圍欄伸手求抱:“娘——”,他身後還不會站的武小貝只當許小寶是在應和他,坐在小褥子上畫了一幅熱熱的地圖,這才慢吞吞開口:“娘——”
胡嬌:……
替寧王殿下養兒子,除了稱呼這個糟心的問題,旁的都還好說。
武小貝是個精力旺盛的孩子,許東鴻小朋友簡直是胡嬌小時候的翻版,從能夠在小床上施展開拳腳之後,這哥倆就每日“勤練不輟”,一個不注意就掐到一起去了。等到大一點能走路了,更是趁著丫環乳母不注意,攻擊對方。
到底許小寶早生了三個月,大部分時候他還是穩贏的。但有時候,也會出現意外。就跟現在,他自己太小摘不到葡萄,站在他身後的武小貝便很利索的在他背上推了一把……一心記掛美食的許小寶毫無防備,頓時坐了個屁股墩,卻不甘示弱,索性朝後一躺,兩隻小腳丫子向著武小貝而去。
胡嬌撫額,幾乎有些不忍直視。
這躺在地上無賴的小子,真的是她親生的嗎?
“快……快將他們分開。”
武小貝被他伸腿絆倒,哥倆已經忘記葡萄這回事了,圓滾滾的小身子捱到了一起便手腳並用的掐了起來。
一旁侍立的小寒手腳麻利的上前,熟練的將兩隻從前襟衣領之上拎了起來,一邊一隻的提著,兩隻小人兒猶不放棄,在小寒手裡張牙舞爪朝著對方示威,嘴裡還喊著,顯然兩國交兵正在要緊處,完全不在意被小寒打擾中斷。
這種事情在縣衙後院已經上演習慣,胡嬌也無能為力。她就一個人,總不能將兩孩子分開了撫養。將武小貝放在一邊完全由乳孃照顧她不放心,將自己的兒子丟給乳孃照顧她捨不得,當真不能兩全其美。
好在這倆小貨掐起來快,和好的速度更快。等到小寒將他們放到地下之後,臘月立刻奉上了新鮮出爐的點心,胡嬌端著點心碟子深吸一口:“好香好甜!”那倆小貨便立刻合好了,爭先恐後往胡嬌身邊跑:“娘——”
等到他們到了面前,胡嬌一個小嘴裡填一塊點心,看著兩個鼓著腮幫子的小白胖子專注美食,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在他們額上輕點:“你們倆什麼時候能長大啊真是愁死我了!不許再打架知道嗎?”
這種話每天都要叮囑個十幾遍,可是沒有一回能管用的,還不能不說。
胡嬌覺得再這樣下去她會未老先衰,提前進入更年期,嘮叨不止,最近她都覺得自己說話的重複頻率越來越高,這真是個可怕的現象。
跟隨著許清嘉一起從前衙回來的高健男子狹長的眼神裡盡是沉思,許清嘉小聲替自家老婆解釋:“殿下,已經糾正過好多次了,但是小郡王……他完全是跟著下官的兒子叫,總是不肯改過來。”
皇長子殿下將孩子隨便一丟都一年多了,初次上門看孩子,就看到孩子對著別人的老婆叫娘,許清嘉自己也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