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是……不是百姓,是定邊軍的服色……”
“……”高正邁出去的步子又往後縮了回去。
他手下的差役也就嚇唬嚇唬百夷部眾,與定邊軍撞上,也只有退縮的份。
後院裡,朱庭仙還被雲姨娘纏著不放,一頓早飯吃的你儂我儂。近日私庫充裕,他還有別的盤算,雲姨娘有求必應,於是愈發的要出盡了百寶討他歡心。
二人正歪纏著,門外便有小廝來報前院發生的一切。朱庭仙放下筷子便往前院而去,到得前衙,南華縣所有的官吏已經被捆綁成了粽子,丟在一處,連差役也不曾放過。
高正歪著脖子與旁邊的許清嘉小聲耳語:“這是怎麼了?怎麼定邊軍跑到咱們縣裡來了?”
許清嘉早料到有此一事,因此比起旁人來倒顯的鎮定許多,面上卻是懵懂模樣,小聲道:“高兄與朱大人關係親近,你都不知道,我又從何而知?”他心中思量朱庭仙私挖銀礦,也不知道南華縣的官員們知道幾何。又或者,高正亦是同謀?
高正思量一回,朱庭仙信重他是不錯,可也不見得朱大人所有的事情都會告訴他。但南華縣衙被圍,必定是有大事發生,不然定邊軍一向不摻和地方政務,只負責邊境安寧,怎的突然插手?
他想來想去,百思不得其解。
朱庭仙出來之後,看著縣衙堂上這一庭亂相,氣的臉色都變了!
他如今就成個光桿縣令了!
胡嬌是時近中午,才得知南華縣衙被圍,縣衙所有官吏包括縣令朱庭仙都被下了大獄,這座邊城暫時由軍放接管了。
高娘子遣了丫環來報訊,請她過去一趟。胡嬌先讓高家的丫環回去,自己迅速將許清嘉昨晚抄錄的東西拿到院子後面埋起來,又小心放著的花盆移回去,做好安全措施,才鎖了門去高家。
那片埋帳冊的地皮被常常挖開,連草都不好生長了,最後索性買了幾個花盆回來,全是不起眼的花草,扔在那裡,造成“主家不喜歡拋棄閒置的殘花野草”之象。
崔五郎早在月初就離開了南華縣,臨走之時,與許清嘉深談了一夜,也不知道二人在樓下談了些什麼。難得許清嘉晚上不曾駐紮在她房裡讀書習字,胡嬌終於鬆了一口氣,早早睡了。
等崔五郎走了之後,二人的相處就更尷尬了。
許清嘉倒是愈加體貼她了,她在廚下做飯,他若下班回來,勢必要進去幫忙燒火。
胡嬌:“……”
什麼時候,他們的感情好到形影不離了?
只要許清嘉回家來,必定是跟著她轉。
家裡就這麼大,原來廚房還是他的禁地,自從他開始燒水之後,胡嬌連個私人空間都沒有了——房間裡也到處放著他的東西,從書到字貼,還有他平日自己塗鴉的字畫,以及帳目帳冊。
高家已經亂成了一團。
家中頂樑柱被下了獄,侍妾通房們通通擠在高娘子房裡哭泣,高娘子平日也一貫順從高正,對著一屋子哭哭啼啼的鶯鶯燕燕們,她都想哭!
平日是高正抓別人進牢房,如今是他自己進去了,高娘子都免不了要想是不是高正平日作孽太多,要去佛祖面前拜一拜了。
見到胡嬌,她猶如見到救命菩薩一般,上來拉著她的手就不肯鬆開了:“好妹妹,你說說這是怎麼回事?怎的縣衙會被圍起來?”
——那多半是朱庭仙私挖銀礦的事情被捅到上面去了吧?!
胡嬌心中如是想,只是她也有一肚子猜測,懷疑高正也許與此事也有關聯,是怎麼都不肯在高娘子面前說句實話的。但讓她裝丈夫被抓,自己驚嚇過度難度又頗高——實在是這種瑟瑟小白菜的形象與她的內心不符,哪怕表演起來,恐怕也是比較生硬的。索性就不白費功夫了。
“高姐姐,你先別急。當務之急是先打聽清楚縣衙為何被圍。”
高娘子眼淚滾滾:“我都讓人去打聽了,可是外面被圍的嚴嚴實實的,只知道里面的所有人都被抓了起來,至於為何被圍,誰也不知道啊!”
“難道……是朱大人的原因?”胡嬌轉了轉眼珠,試圖引導高娘子往真相上靠攏。
高娘子立刻便歪了樓:“難道是朱大人胡亂加稅,引的百夷不滿,被上官知道了?”說完立刻大哭:“就算此事被捅上去,可是這關我家郎君什麼事啊?”
胡嬌:難道高正沒有參與挖銀礦?
她被高娘子抓著手,感覺到這婦人全身的力氣都放到了抓她上,她也要哭喪著臉了,被抓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