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暖和一點了,才接過還在胡嬌懷裡不斷撲騰的許小寧。
“小寶跟珠兒呢?”
“小貝來了,在小寶院裡呢,來的時候臉色都變了,身上落了厚厚一層雪,凍的嘴唇烏紫,永喜跟在後面勸了半日沒勸住。我給扒了外衣壓到小貝床上去暖著,又灌了兩碗薑湯,這會兒小寶跟珠兒在房裡陪他呢。”講了一圈,她這才想起來問問:“怎麼我聽永喜說你帶著人將寧王給抓走了?”
前幾日她還在寧王府見過寧王呢,怎麼瞧著也不像會明目張膽殺朝廷官員的人。如果寧王是那般張狂的人,當初何必前去戍邊?這麼些年低調的活著又是為了哪般?就為了今日的爆發?!
說出去不管旁人信不信,胡嬌都不信!
許清嘉頭都有些疼了:“這事兒說來複雜,不過憑我探查到的,人雖然不是寧王殺的,但恐怕還真跟他有幾分干係。”
胡嬌來了興趣:“怎麼說?難道寧王還能逼迫錢成鬱自殺不成?”她似忽然想起來一般:“說來說去,這錢成鬱到底是自殺還是他殺啊?你們不會連自殺他殺都沒搞清楚就定了寧王的罪吧?!”
許清嘉苦笑:“憑我一已之力,就算想探查事情真相,也得給我時間不是?再說定寧王的罪,那也得是聖上來下旨。三司那些大人們要負責的只是探查事件真相。不過我倒覺得他們不見得關心寧王是不是被冤枉的,他們關心的應該是如何將寧王打倒在地。”
“看來寧王人緣不太好啊。”胡嬌心有慼慼焉,“落井下石的人倒不少。”
“我看了錢成鬱死之時房裡的卷宗,發現有些地方還真有問題。說到底還是戶部內務出了事,跟銀子有關,恐怕錢成鬱的死也跟此事有關。而寧王當初若是沒接了這差使,錢成鬱估計就不會死。但寧王治軍嚴謹,清查起戶部來毫不手軟,錢成鬱不管是知情者還是被人栽髒背了黑鍋,都不得不死。”
胡嬌震驚的張大了嘴巴:“這麼說寧王這個年是要在天牢裡過了?這事兒……你瞧著陛下是什麼意思?”
託錢成鬱的福,許清嘉最近面見聖上的機會是越來越多了,不似上朝站班一般離的遠遠的,而是在御書房裡面聖。
“當年高中的時候,在金殿上還瞧著年富力強,哪知道這十多年過去了,再瞧聖上竟然老的厲害,帶著遲暮龍鍾之態。這幾日我一直在想,聖上是不是著急清查戶部,原本想著寧王是個強硬的,由寧王去清查戶部,得罪人的事兒寧王做了,將來還能給太子留個清明的天下。結果寧王雷厲風行,逼出了戶部的蛀蟲,這才有了錢成鬱之死。就算不是寧王下手,聖上也要將寧王打下天牢,暫時平息一番戶部官員的驚慌之意。至於開年清查了一半的戶部還要不要查,那就不得而知了。”
胡嬌聽那意思,寧王雖然身在天牢,但一時半會倒無事,遂放下心來,派人前去喚三個孩子前來吃飯。
武小貝聽得許清嘉回來,心中便有幾分不自在,他冒雪前來,就是為著想要聽一聽許清嘉怎麼說,因此一直等到了許清嘉回家。
等坐立不安吃過了飯,聽得許清嘉提起寧王在天牢裡無事,興許過幾日就放出來了,他就放下心來,準備回家去。
許清嘉的話他是信的,既然許清嘉都說了無事,那定然是沒什麼大事了。再聽得胡嬌安慰他:“你父王乃是大英雄,就算他要殺人,那也定然是找到了官員的罪證,用國法來辦案,而不是私下殺人,你別多想,回去好生睡一覺。”
外面大雪雖停,可是天色已晚,不過寧王府畢竟是小貝的家,而今王府出了那麼大的事兒,就算胡嬌想留小貝住一晚再走,可是想想還是覺得時機不會,只能多派了幾個人用馬車送他回去。
武小貝回到寧王府的時候,府門口的下人見到他,立刻便迎了上來:“這大雪地裡小郡王去了哪裡?王妃好幾次派了人來瞧小郡王回來沒。”
他隨手賞了府門口報信的小廝,便帶著永喜往自己的院子裡走。就算要去見寧王妃,還是要回房去換件衣服。
才進了自己的院子,便見院子裡燈籠高掛,門口站著一排丫環婆子,竟然是寧王妃院裡侍候的人。瞧這架勢,莫非是寧王妃來了?
自武小貝搬到前院之後,寧王妃一次也沒到過他的院子。院子裡站著的嬤嬤見到他便迎了上來,小心提點了他一句:“娘娘在房裡等著大郎呢,已經等了快一個時辰了!”這是防著這少年一會萬一犯起倔來,在氣頭上與王妃擰著幹,氣著了王妃就不好了。她們這些身邊侍候的人也落不了好。
小貝進去之後,向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