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開朗喃喃:“果然最毒婦人心,賺起銀子來比男人都狠!”今日進門的那十兩銀子,簡直就是明搶。“受教了!”
寧王受到的衝擊也比他好不到哪裡去,“父皇真應該請許夫人來戶部!”這樣不出幾年,想來戶部肯定不會再鬧虧空。
不過半個時辰,整個瀚海閣座無虛席,就連二樓三樓的雅間也全部滿員,一樓大廳裡平日歌舞伎用來表演的高臺之上,今日立著數名官員。
其中有名官員清了清嗓子,只等眾商賈肅靜下來之後,便宣佈了此次發賣邢氏資產細則。除了價高者得,還限當場交割清楚。
現場的氣氛十分熱烈,胡嬌與胡厚福之前就透過許清嘉定好了二樓的雅間,此刻胡厚福舉杯笑道:“哥哥多的話就不說了,以後珠兒的嫁妝就包在哥哥身上!”
當初狀告邢樂康,胡厚福也是向上遞了狀子的。
各地官員被清查,一把手多斬首,二把手大部分被施了杖刑流放,胡厚福之事便被查了出來。邢樂康進了牢房,胡厚福被扣押的商隊船隊夥計,以及被官員私下交到邢樂康手裡的貨物,還有之前胡嬌抵押給邢家的鋪子,都被清退了回來,算是邢樂康一案官商勾結的罪證之一。
胡厚福當初砸了大把銀子,都沒能將貨物跟夥計撈出來,還差點被邢樂康逼到傾家蕩產,沒想到胡嬌來了之後,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原來的資產拿到了。
這令得他如今看到妹妹,就跟看到財神一般,總覺得一別數年,妹妹做生意的手腕大有長進,很想拐了妹妹跟自己一起創業,不過考慮到妹夫如今官越做越大,只能忍痛放棄了。
“那哥哥要儘快賺錢了,過幾年珠兒可就要出嫁了。”
胡嬌數月未見孩子們,雖然往家中寄了幾封平安信,也收到了孩子們寫來的信,許小寧幾乎每封信上都要問一問:孃親你幾時回家?
直問的她心都要酥了,只恨不得立刻插翅飛回長安去。只是手頭事情沒完,許清嘉也不放心她一個人,她亦不放心許清嘉,只能延耽在此。
兄妹倆互開玩笑,又低頭去瞧臺上,但見戶部的官員正將一批玉器古玩擺上臺來,負責發賣的那位戶部官員正賣力介紹:“……今日所有的古玩玉器字畫全都是經過寧王殿下與傅大人掌眼,保證沒有贗品,又由寧王殿下與傅大人精心挑選搭配,而這一套正合適擺放在書房裡……”
寧王與傅開朗聽到這話頓時相顧愕然,繼而大笑。
“原來你打的這個主意?!”寧王總算明白了。
傅開朗喃喃:“你們夫妻倆真是會物盡其用。”
許夫人坑遍江淮兩地的大商人,賣出了天價門票,又召集江淮兩地的大商賈們來競逐邢家資產,可想而知這將是國庫一大筆收入,這種公開競逐比之官府私下賣給商家價格肯定要高出太多。而許清嘉就忽悠寧王與傅開朗將邢家的古玩字畫玉器搭配組合,以能夠佈置一間書房或者客室為單位發賣。
除了省時省力,有了寧王做噱頭,想來這些商人更願意追捧。
果然不出許清嘉所料,下面商賈們聽得這是寧王與傅開朗挑出來的古玩珍品,並且已經搭配好了可以直接擺放在同一間房裡,那價格便蹭蹭蹭往上漲。
樓下大廳的一角里,傅五郎臉色陰鬱,看著臺上臺下一片熱潮,心裡對許清嘉傅開朗怨恨不已。
邢樂康被抓之後,他曾去過蘇州會館找傅開朗,希望透過傅開朗來低價收購邢家的鋪子。這種事情在官場上常有,與辦案的內部官員有關係,大多是半買半送。不過卻遭到了傅開朗的拒絕。
“五郎也知道,二哥是大理寺的官員,只負責審案,不負責發賣。這些事情由戶部官員在處理。”
傅五郎可不傻,早聞傅開朗與許清嘉關係不錯,立刻便磨他:“二哥幫幫忙嘛,我離家這麼久了還沒做出點成績,恐怕今年都不敢回去過年了。二哥跟許尚書說一說,許尚書賣哥哥一個面子,到時候我收了邢家的鋪子,等賺了銀子風光回去,爹爹的氣說不定就消了!”
他當初跟邢樂康相交,邢樂康對胡厚福下手他樂見其成,甚至也曾推波助瀾,到底許清嘉自回到長安城就多次惹的國舅不高興,連帶著傅開朗也常因此與國舅吵架。這在國舅府並非秘聞。
不過傅國舅再對次子惱恨,每有大事還是要聽一聽傅開朗的意見,哪怕這意見壓根與他心中所想不符。
傅五郎最可恨傅開朗的就是這一點。明明他常與傅國舅爭吵,在政治立場上半點也不肯順著傅國舅,但是卻很得傅國舅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