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自己的手臂,問:“怕嗎?”
樁素偷眼看他並不生氣,暗暗鬆了口氣:“有什麼好怕的。”
燕北聽他說地這樣的隨意,萬年冰雕的臉上隱約現出一分似是笑意的東西:“讓你來輕塵這裡,可惜了。”
“咦?”樁素一時沒聽明白。
燕北看著她,眼裡有幾分的讚賞:“我不是說輕塵不好,而是,你很適合去我那裡培育。”
想到那森然遍目的屍骸,樁素不由打了個哆嗦:“不是吧?我適合?”
燕北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那天從房間裡走出的孩子裡,只有你是敢真正去直視那種血腥的。第一次,不適應是難免,但你在看了後,眼裡沒有一分的懼意。”
“沉簡比我堅強。”樁素一時不知怎麼回答,想起那雙溫暖的手,只能訥訥地這樣說。
“那個人?”燕北輕輕地一嗤,竟然是嘲笑的語調,“這種程度,他應該早就已經習慣了……”
樁素感覺腦中一時轟然作響,燕北說了什麼都只是擦過耳,絲毫沒有聽進。什麼叫——這種程度,他應該早就已經習慣了……?
樁素想起那天沉簡保護在她面前的情形,他溫暖的手覆在她的眼上,分明是微微的顫抖。可是燕北竟然說,“這種程度”。沉簡不想殺人,殺人之後,他其實是真的很害怕!她想這樣反駁,但是什麼都說不出口。
因為,沉簡的過往,她的確毫不知情。而現在,他又已經入了銀堂,她不知道他在那裡都做著些什麼。
燕北見她沉默,也猜到了她的心思。這個女孩很瘦小,小地有些嬌弱,但是有著一雙很亮很清澈的眼睛。他幽幽地嘆了口氣,如果不是那小子的一番要求而讓這女孩分配給了輕塵,他的確是該時候考慮收個關門弟子做北樓的接班人了……
想起輕塵,燕北的眸色不易覺察地一深:“樁素。”
“恩?”樁素悶悶地應了聲。
“在笙簫谷裡,要小心。”雖然猶豫,燕北依舊這樣說道。
“小心?”樁素著實很難將這裡同“危險”這個詞語作任何的聯絡,她正要問什麼,瞥眼見湖上落了一葉扁舟,舟上擺設精製,上面有個白衣翩翩的人遙遙地朝他們揮著手。樁素不由嗆了口口水:“咳……父親?”
遙遙一處水榭,遠遠一葉扁舟。輕塵將兩人接上,一入船塢,首先迎面的還是一陣酒香。樁素一時間有些暈乎:“父親,你在這做什麼?”
“凌晨美景,當然是遊湖。”輕塵小聲一笑,斟了杯酒遞給燕北,“老燕今天怎麼有興趣過來?”
燕北接過,瞥他一眼:“北樓裡在訓練,嫌吵。”
輕塵有意無意地悶哼了聲:“怎麼,你也會嫌吵?”話語裡有些調侃。燕北也習慣了他的說話方式,一口飲盡杯中的酒,返身坐在了船頭。輕塵的視線落在他的背上,淡淡的笑隱約收了幾分,修長的桃花眼微微眯了眯。
一時幾分寂靜。風撥動著他隨意散落在肩上的長髮,擦過幾分白皙的肌膚。樁素在一旁看著,不由地有幾分痴醉。總覺得,她的這個父親在沉默的時候,真有幾分嫡仙的味道。正想著,她看到輕塵望她這裡投來了視線。
輕塵將她上下一番打量,眼睛細細地眯起:“素素。”
“在。父親。”樁素知道輕塵喜歡聽自己這樣叫他,這時顯得格外的溫順。輕塵的手此時深到了她的臉旁,感覺到幾分暖暖的氣息擦過,樁素的臉有些莫名的熱,正想著要不要躲,那纖長的指在她的旁邊一拈,赫然多了一片碧色通透的綠葉。
“看你,總是弄地亂糟糟的。”輕塵笑著,笑地幾分寵溺。樁素沉溺在這樣好看的笑容裡,一時有些不好自拔。今天輕塵的肌膚顯得格外白,白地有些透明,白地有些詭異。但是依舊好看。
“最喜歡素素這樣看著我了。”樁素沒留意間只聽這樣一句,轉而身體一輕,已經被一把抱了住。輕塵抱著她坐在椅上,信手取了棵葡萄,饒有興趣地送進樁素的嘴裡。
一口咬下,頓時滿嘴的甜汁,樁素卻險些被這一口的甜給嗆到,咳嗽連連。
輕塵慌忙替她拍了幾下背順著氣,反出口責備:“多大的人了,吃個葡萄怎麼也能噎著?”語氣間甚是心疼。
樁素很有直接掐上那人脖子的衝動……好不容易忍下,她從輕塵腿上跳下,拿了些水果另外放了個托盤:“我去拿給燕叔叔。”
樁素將托盤遞給燕北,燕北接過,淡淡地道了聲謝。樁素隱約覺得今天的燕北似乎有些什麼心事,不由地想走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