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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料他一路光夢正大地走出笙簫谷的大門,竟然真的沒有一人出現。她心下一寬,也這樣大大方方地走了出去。

走出笙簫谷,樁素不由默默地回頭看了一眼。這個時候谷內很靜,彷彿只有風。這裡是她生活了五年的地方。

父親這個時候應該是在睡覺吧……樁素忽然這樣想,隱隱約有些罪惡感。若是輕塵發現她不見了,會怎麼樣呢?下意識的,她想回去,然而一想到沉簡,她將牙一咬,轉身走去,再也不回頭一步。

“我先去找沉簡,待事辦完了就同他一起回來……”她的話語輕輕的,彷彿是念給自己聽。

前方走著的孫老面上含了一分意味深長的笑。

兩人的背影越落越遠,笙簫谷的大門口緩緩地走出了一個人,目送著他們離去,嘴角的弧度微微一揚。她抬頭看了眼笙簫谷的匾額,面紗之下的面容間隱約落了幾分譏諷的笑意。

一夜的沉靜。孤月始終落在天際,月光朦朧。

鎮外的一處茅屋,燃著旺盛的篝火。一個少年不時地往火中投入幾片柴火,柴同火一遇便陡然竄起幾分的火光,映著他俊秀的面龐,忽明忽暗有幾分不定。

“噼啪……噼啪……”篝火不安分地跳躍著。

遠處隱約來了兩個人影,少年抬眼看去,面上擺上了溫和的笑意:“素素,你順利出來了?”

樁素遠遠聽到流蘇的招呼,微微不好意思:“讓二師兄的行程耽誤了,過意不去。”

“冷了吧?快過來取取暖。”流蘇招呼樁素到身邊,取了件披肩替她蓋上,“我本來就是去隨意地行走江湖,沒有什麼耽擱不耽擱的。”

“二師兄永遠是這樣好脾氣。”樁素“嘿嘿”一笑,搓著手在火前取暖,問,“到時上了路可千萬別嫌我麻煩。”

“怎會。”流蘇寵溺地看了她一眼,笑道,“我本來一個人上路也覺無聊,有人陪伴才是巴不得呢。”

“一個人?”樁素不由看了眼孫老,問,“孫老不同我們一起嗎?”

流蘇被她視線引去,看了眼孫老微微搖頭:“孫老可不行,家的基業在這裡,他還得回去好好看護著。”

五年來樁素第一次聽流蘇提起自己的家,有些好奇:“二師兄的家竟然在鎮上,為何我一直不知道?”

流蘇好笑:“那是因為我極少回家,基本就留在了笙簫谷。”

樁素見他答地這樣淡,一時也不知怎麼再問,只是靜靜地“哦”了聲。其實至今她還是不明白,流蘇這樣的人,為何就甘心留在笙簫谷學那莫名其妙的戲曲。許是興趣所致,她這樣同自己說。

流蘇在茅屋的一處堆了堆草垛子,理淨了,又鋪了條被褥,對樁素道:“素素,今晚就要在這裡過夜了,明天一早恐怕師傅就會發覺你不在了,你也累了,先稍稍休息下,明天我們就動身。”

樁素本就困頓,聞言也不反對,只是問道:“我們是往哪走?”

“漢國在楚國的南面,我們一路南下就是了。”

“恩。”樁素溫順地應了聲,一時呵欠連連,“那我先睡了啊。”

“睡吧。”

樁素鑽進被褥,心事已松,不多會便安穩地入了眠。這時孫老已經不在,流蘇一人在篝火前不時地向內放著柴,神色溫溫的。

外邊的風似乎都被格住,只聽呼嘯,不曾落入茅屋之內。

次日一早,樁素朦朧間被細碎的聲音吵醒,揉了揉睡眼,只見流蘇站在她面前極是好笑地看著她。她一時大窘,睡意也陡然消了大半。

待樁素準備妥當,兩人便上了路。

走在林木蔭蔭的道路上,離鎮漸漸遠去,樁素才真正感到自己是在離開。然而她沒有再回頭望上一眼,她怕這一看,自己就難以堅持。她的手中握了唯一帶出的那塊玉佩,晶瑩剔透。

這塊玉沉簡送她時,曾經反覆強調要她萬不可弄丟,也不可隨意叫人看見。想必是很重要的東西。

流蘇走在她面前,一路兩人都默然無言。樁素看著他的背影,一時感慨他確是美的。幼時曾經戲稱他若女裝定美過她,現在一過五年,流蘇已是高挑修長,卻依舊不避免流露他的美。樁素站他身邊,確有自慚性愧。

按照流蘇的行程安排,第一站會先到揚州。

俗話說——煙花三月下揚州。若要研討詞曲,揚州自是不可多得的好地。

第十章 當年明月在(上)

風輕輕掛在枝頭,捲起幾片稀疏的葉,打個卷兒,紛紛落在了地。笙簫谷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