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去還。路過院子的時候她不由視線一落,看到院子裡懶靠在椅子上的那個人。
樁素的眉心很明顯地——稍稍擰了起來。
“怎麼又喝酒了。”樁素一把奪過輕塵手裡的酒壺,語調略一揚,“誰許你喝的?”
輕塵狹長的眼輕輕一抬,看到她烏眸明齒,神態間卻顯然不滿,不由愜愜地笑開了:“素素啊,只喝一點不礙事的。”
“一點也不許。”樁素的言語間完全沒商量的餘地,抬手就是把所有的酒壺都給沒收。
“素素,商量一下?”輕塵唇角微微一揚,起身從背後伸過手去。
樁素條件反射下躲過他突如其來的一探,正竊喜間,卻感到輕塵整個身子都靠了過來……面上霍然揚起一股熱意。背後那個人緊緊貼著她的背,感覺落在她耳邊的都是膩味的吐息。樁素大囧,正一愣之下,手裡護了的酒壺又落回了那人的手中。
輕塵微微笑的神色之間似乎有幾分得逞的意味,把酒壺手中搖了搖,聽著裡面隱約晃盪的水聲,分明是得意:“素素啊,都和你說了商量一下的嘛……”他的聲音微微拉長,惹得樁素面色緋紅,卻是咬唇忿道:“愛喝就去喝吧,反正也是你的身子。”
她準備返身走人,結果有一隻手從背後將他拉住。樁素感到身子往後一倒,竟然是落入了那個人的懷裡。頓時周圍席捲上來的是幾分熟悉的氣息。樁素頓時很是窘迫,但是跌坐的姿勢雖然曖昧,但是那個人偏偏死皮賴臉地直接把他給抱了住。
“素素,生氣了?”輕塵似笑非笑的語調傳來,生生擦過耳畔。
這時遠遠地走來兩個人影,但隔了太遠,樁素並沒有留意。此時被輕塵這樣一攪和,心跳一時急促,慌忙從這個輕柔的懷抱裡掙出,咬唇道:“沒有。”
輕塵懶懶地睨著她,唇角一揚,卻是不由地咳了兩聲。
“看吧,叫你傷勢未好還喝酒。”樁素蹙眉指責了兩聲,伸手替他順了順氣,卻是被輕塵輕輕地推開了。他桃眸穿過樁素的身子往後輕輕一掠,散散道:“沉簡。你終於回來了。”
樁素被他推開的手此時霍然一僵硬,感覺到背後似乎落上一道清清的視線,緩緩地轉過了身去。
慕容詩身邊站著的那人,一身赭紅色的輕衣,襯著消瘦清俊的面容。依舊是一雙深邃無痕的眸,這時看去才感到似乎年月並不曾過去。
“沉……簡?”樁素下意識地叫了聲,忽然想起剛才和輕塵親暱的舉動,想來是叫這人看了去,不由暗暗瞪了眼輕塵,也不知他是否故意的。
輕塵笑眯眯地受了這一瞪的責備,依舊老神在在,將酒壺隨意地擱到了桌上,淡笑道:“素素,你和沉簡也有好久沒見了吧,想來是有很多話要說?”
樁素瞥了眼輕塵的神色,抬頭看著沉簡,卻是感覺原本當有的滿肚子的話,此時竟然一句也說不出口。
沉簡的視線始終鎖在樁素的身上,許久,才慢慢地轉看向輕塵,道:“原來谷主就是酒使。”他的語調因為常年的磨練而有了一份獨有的持重,此時道來,隱約沒有過多的尊卑之分。
輕塵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笑道:“知道你有很多話要稟報,不過也不急於一時。”他的餘光擦過慕容詩,慕容詩知道他是擔心樁素在一旁聽了去,於是介面道:“輕塵,你在外面也已經吹久了風,是否要先回房?”
輕塵點了點頭,從躺椅上立起了身,忽然伸手在樁素面前晃了晃。樁素經他動作才從沉簡身上收回視線,問:“怎麼了?”輕塵膩膩地咬了下她的耳角,淺笑道:“你送我回去吧。”說著,他的手已經落上了她的肩。
樁素感到肩膀上霍然一沉,不想輕塵居然當眾做了這樣親暱的舉動,感覺臉上似躥過一團火。以前輕塵也不時有這種偏似“無賴”的動作,可從沒有當眾表現出來過。何以她忽然感覺他似乎是故意的……
樁素眉心狐疑地一蹙,只好任了他胡鬧去,抬眼對沉簡道:“你是住在哪個廂房?一會我來找你。”
“東廂。”沉簡簡短地應了聲。
樁素衝他點了點頭,以“扛”著的姿勢帶輕塵回房。輕塵轉身的一瞬,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自唇角閃過,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沉簡,笑眯眯地由著樁素去了。
沉簡留意到他最後一抹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感覺有些冰冷。遙遙地看著兩人離開的身影,不覺間握著劍的掌心感覺有些寒意,直到再也看不到人,他也沒有移開視線。
慕容詩在一旁順著他的注視看去,語調淡淡的,“你也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