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
“諾。”流蘇淡聲應下,恭敬地施了一禮,緩身退出。原本這種處置方式也在他的預料之中,因此眉目間溫和的神色依舊,並不似剛聽到了一道殺令。雖然一葉盟的確是幫主了沉簡登上皇位,然“功高蓋主”的角色在歷史上從未有過好結果。輕塵也註定如此。
一山不容二虎,更何況如今的是一個國家,一片江山……
鳥雀輕啼間霍爾穿出林木向外飛掠而去,騰起一陣嘈雜。朝廷的廊道中來回逡巡著巡邏計程車兵,以此顯示著皇家的威嚴,然在洛陽千里之外的笙簫谷中,隱隱的殺機並未透到,只是當樁素醒來是看到熟悉的一切,不由霍然一驚。
樁素第一反應就是去摸自己臉上的面具,一碰之下感到金屬的涼意,心裡終於稍稍安心。然後她留意到身邊似笑非笑的視線,一抬頭,恰好看到輕塵倚著闌干,正凝眸看著她。
樁素壓下心間的惶恐,瞥眼時看到床邊的一張小桌上竟然擱了筆墨,顯然是為她準備的。她不由偷偷看了眼輕塵,咬了咬唇,還是取過筆墨來寫道:“為什麼我會在這裡?”
輕塵的視線淡淡略過,唇角是似是而非的弧度:“怕留下你會有危險,就把你帶來了。”
樁素聞言,繼續寫道:“黑風寨現在是什麼情況?”
輕塵自然知道她問的實則只是塞華佗一人,便隨意地往窗前散散一靠:“那日朝廷並沒有真的攻打進去,那些煙霧只是虛張聲勢,你不用擔心雪醫山莊的那些人。”
樁素點了點頭,這樣的回答也叫她放下了心,便沒有再寫什麼。
輕塵卻是轉眼間到了她的面前,纖長的指輕輕地托起了她的下頜,眼裡的笑意一閃:“你為什麼那麼怕被人看到你的臉呢?”
樁素心下一駭,掙了幾下想從他的手中脫出,但卻始終不得。輕塵的唇角微微一抿,伸手作勢要去取她的面具,樁素慌忙間掙得更是厲害,但依舊只看著那隻手一點點地靠近了過來。她認命般地閉上了眼,但是周圍卻忽然一靜,再沒什麼動靜。
漸漸地,她感到捏著她下頜的那隻手上隱隱傳來微顫,緩緩地將眼睜開,她卻是看到輕塵是在笑。
輕塵似笑地格外開心,過分自然的笑意,叫他的容貌在一時間顯得愈發的魅惑。一雙桃眸微微地勾著,笑得急了,伴著幾聲輕輕的咳嗽。
樁素明白了過來,自己竟是又遭到了戲弄。
她微微咬唇有些不滿,然看到輕塵這樣的笑又有些恍惚。隱約覺得,他在她的面前時,竟然從未有過這樣不作掩飾的笑。因為如今的“離音”不是“樁素”,所以才能叫他平常地對待嗎?
樁素看著他輕咳,於是提了筆又寫道:“盟主需要調養。”
輕塵卻彷彿不見她寫的話,只是稍稍順了氣,道:“你救了我,你說我該用什麼報答你呢?”
樁素自然知道他是故意視若不見,於是也不惱,反是心平氣和地寫道:“我是一個醫生,如果盟主真想報答,不若讓自己成為我的病人。”
輕塵似乎也覺察到了樁素對此的固執,唇角玩味地一揚:“你想要我怎麼做一個病人呢?”
樁素瞥了他一眼,依舊雲淡風輕:“每日我都會開個方子叫人熬藥,盟主既然並不厭惡藥味,也請將這些藥都給服了。”
輕塵看到這樣的語句,不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離音,你怎麼就知道——我不厭惡藥味呢?”
樁素聞言方知自己說錯了話,慌忙補充道:“藥是小孩子才會厭惡的東西,盟主已是大人,莫非還會耍那小孩子脾氣不成?”
輕塵不由笑道:“好一個離音,雖然口不能言,但還是這樣的伶牙俐齒啊。好吧,你開的藥我都喝,這樣可好?”
樁素不想他竟然答應得這樣乾脆,一時有些詫異。然而探究的視線投去,輕塵卻是雲淡風輕地一轉身,款款地向屋外走去,聲色散散地帶過:“你先在這裡休息吧,如果想去哪裡,跟外邊的下人們說聲,他們會給你帶路的。”
門“吱呀”一聲關上,樁素目送他離開,心下卻是感觸莫名。她微微抬頭,看著這間佈設熟悉的房間,最終是輕輕的一聲嘆。以前從未想過,自己竟然也會有以“客人”的身份來帶笙簫谷的時候。
門外輕塵走遠了,一直沒有再回頭看。走出院子時他的唇齒在微微一啟,喚道:“李九。”
話音剛落,一旁便閃出了一個人影,恭敬地站在一邊,並不說話。
輕塵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你最近似乎很喜歡做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