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風夕點點頭,目光浮移,遠遠的,豐息正走出營帳,彷彿感受到風夕的注視,轉身抬首,目光交會,然後靜靜走來。
“王,公子,恕先告退。”齊恕待豐息走近後躬身退下。
“嗯。”風夕淡淡地揮揮手,轉首移目,落向前方的石陣,“蘭息公子又擺下了修羅陣?”
“風王認為太過殘忍?”豐息長眉一挑淡淡道。
“不會。”風夕這次卻是搖搖頭,目光遙視對面華、皇國軍隊營帳,嘴角浮起淡淡的、冷冷的淺笑,“這是戰場,人間的修羅場……修羅場當用修羅陣!”
輕輕取過架上長劍,再輕輕拔出寶劍,一股寒意瞬間迎面而來,劍身亮如秋水,映著帳外射進的朝陽,散射著耀目的雪芒,手隨意一揮,寒意劃空而出,散於整個帳內,微熱的夏晨剎時變得森涼。
這便是當年始帝親賜的名劍——無雪!無雪——無血——殺人不留血的傾世名劍!
第149節:四國初會(3)
手一挽,寶劍回鞘,發出輕輕的脆聲,目光落在劍鞘上,金色的鞘身上刻著血紅色的焰火,焰火之中卻是一顆滴血的心!當年始祖皇逖便是執此劍隨始帝征戰天下,殺敵無數,建不世功勳而得“無血焰王”之稱!皇朝金眸中閃著灼熱、渴望、興奮的光芒……今日,這劍可要遇上真正的對手?風惜雲?豐蘭息?不管是哪一個都絕不辱此劍!
“你今日要親自出戰?”安靜的帳中忽響起一個輕淡無波的聲音。
皇朝轉身回首,玉無緣無聲無息地走入,身後的朝陽為他全身鍍上一層淺淺的光華,仿如不驚纖塵的仙人,從九天走來,帶著一身的縹緲與無法捉摸的虛無之氣,彷彿你只要一伸手,他便如幻影飄逝。
“他們值得我一戰!”皇朝走回座前坐下,手中依然握著無雪寶劍。
“你今日不能出戰。”玉無緣卻道,依然靜靜走入,在皇朝對面坐下,目光平靜地、無波地落在皇朝身上,“華、皇二軍也不能出戰。”
皇朝聞言目光炯炯地射向玉無緣,似有些驚訝在此時此刻,他竟有如此之語。
“我剛才看過了,風軍已擺下修羅陣。”玉無緣淡淡道,似乎這便是皇朝不能出戰的原因。
“你說過你已可破修羅陣。”皇朝兩道劍眉揚起。
“我會破不等於皇、華士兵也會破。”玉無緣的語氣依然不緊不慢,目光靜靜地透視著皇朝,“我雖已將入陣、出陣之法教與他們,但今日佈陣的是人,是精銳無比的風雲騎,石陣豈能與人陣相比!若陣勢發動,那種氣勢與速度決非初入陣中計程車兵所能適應,更不用說出陣、破陣!”
“要多久?”皇朝看著手中寶劍問道。
“至少要兩天才行。”玉無緣的目光也落在寶劍上,靜靜地看著劍鞘上那顆滴血的心,目中掠過一絲陰暗,“他們兩人皆是佈陣能手,修羅陣在他們手中絕對是世上最兇最殘之陣!若無周全準備,那六萬大軍便會全歿於陣中,這決非妄言!況且……她連修羅陣都布出,那也表示……她已決心要與你‘無回’一決!”
“與我‘無回’一決嗎?”皇朝金眸微眯,抬手輕輕抽出劍身,雪亮的劍芒射亮他的雙眸,耀比天上朗日,猛然起身昂首道,“好!無回……無回……三日之後便是決戰之日!”
似乎一切都準備妥當了,雙方都是蓄勢待發,無回一決已是避無可避之事,只是……世事總是……縱你才智蓋世,縱你千計萬算,也無法將之捕捉個確切。
五月二十二日酉時。
當那五萬黑色大軍無息得如一片墨色輕羽從天而降時,無回谷內風、華、皇三軍皆震驚地看著風中飛展的那面墨色大旗,不敢相信它竟來得如此之快,如此之出人意料!
“不愧是當世速度最快的墨羽騎!”風軍陣前,聞訊而出的風夕遙望那飛速而來的黑色大軍,有些佩服、有些讚歎道。
而其餘的風雲五將卻皆有些戒色地看著墨羽大軍,然後看看豐息,再看看他們的王。
而與風夕並排而立的豐息,卻似對風雲諸將的戒色及風夕的讚歎毫無所感,只是靜靜地看著急速而來的墨羽騎,神色間平靜而淡然。
黑色的大軍如羽輕掠,數萬大軍卻不聞喧譁,便是那馬蹄之聲也是極輕極輕的,整齊得如細雨滴落荷面,輕盈得如一片風吹的墨羽,眨眼之間便已至眼前。
“文聲見過公子!”
“棄殊見過公子!”
大軍停步,只見兩員年輕將領翻身下馬,急步上前,齊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