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地掃過堂中的靈柩,“謝謝你收留了包將軍。”
徐淵聞言不由移目看去,待看到那黑色的棺木,他那看不出表情的臉上也掠過一絲深沉的悲痛。嘴唇緊緊一抿,眸光垂落於地面,似有些不敢看那黑色的棺木,不敢相信他的兄弟會躺在那裡面。
“這個……這個您不用謝我啦。”仁誨的十根手指絞在一塊,不自覺地越絞越緊,“我想……我想只要是風國人,他們都會收殮包將軍的。”
“想是一回事,但敢做又是另一回事。”風夕抬手拍拍他的肩膀。
“嗯?”仁誨似懂非懂地看著風夕。
暗自卻在想,原來女王就是這樣子啊,不但長得好好看,說話的聲音也好聽,而且一點兒也不像別人一樣嫌他髒呢,肯拍他的肩膀呢,等師父、師兄他們回來時一定要告訴他們!
“你其實才是最勇敢的。”風夕微微勾起唇,似想給他一個和藹的笑容,但終究失敗,一雙眼眸在那一瞬間浮現的是無限的悽哀與深沉的失望。
年輕的仁誨小和尚那一刻只覺得女王的笑太過沉重,彷彿有萬斤重擔壓在女王有些纖細的肩上,但女王卻依然要微笑著挑起。那時,他很想像師父開導來寺中拜佛的那些施主一樣,跟女王講幾句很帶佛理的話,讓女王能輕鬆地笑笑,只是那時候他腦中掠過的佛語太多了,他一時不知道要講哪一句好,最後他只是輕輕地說了一句:“王才是最勇敢的人!”
說完他還溫和地露齒一笑,不知是他的話還是他的笑讓女王終於也綻顏笑了笑。雖然笑得並不輕鬆,但是那是真的笑,那雙清亮的眼眸中含著一絲淺淺的笑意。
很多年後,這位受萬民景仰、佛法精深的一代高僧——仁誨大師,回憶起當年與女王的那唯一一次會面時,他依然是說:“風王惜雲真的是一位勇敢的人!”
只是那時候的他說出此語時帶著一種佛家的嘆息與讚賞,有一種沉沉的分量,直沉到人的心底。於是,即算這是一句讚語,聽著的人卻依然從中感受到一種無奈的悲愴!
風夕移目再看一眼靈柩,然後吩咐道:“徐淵,派人將包承的靈柩護送回風都。”
“是。”
“王……您請等一下!”仁誨似想起了什麼,忽然跑進了堂後,片刻後手中抓著一支黑色長箭走出來。
看到那支長箭,風夕眸光瞬間一冷,然後深深吸一口氣:“這是……”
“王,這是從包將軍胸口拔出來的,我想……我想您或許……或許……”仁誨將那長箭遞給風夕,訥訥地說著,待看到風夕的神色卻不由打住。
風夕接過長箭,這是一支黑色的鐵箭,箭端猶帶一抹暗紅的血跡……手指輕撫過長箭,就是這支箭取走了包承的性命嗎?這支長箭……忽然眼光一凝,那箭尾之上刻著一個細細的“秋”字!這是皇國秋九霜的箭!那麼……攻城的確實是秋九霜!能一箭取包承性命的必是她!但出現在鹿門谷的卻是……那她去了哪兒?難道……
第142節:無畏何畏(3)
風夕忽然一個激靈清醒過來,然後猛然抬首喚道:“徐淵!”
“臣在!”
“傳令,晏城餘下的七千風雲騎,五千隨我辰時出發回無回谷,兩千隨你留守晏城,並著風都謝將軍,令其派一萬禁衛軍速駐晏城!”
無回谷中。
“公子。”風軍豐息的營帳外傳來齊恕的喚聲。
“進來。”帳中軟榻上斜臥著豐息,他面前擺著一副棋盤,正獨自一人凝神思考著棋局。
“公子,對面華軍今日忽增皇國旗幟!”齊恕躬身道。
“哦?”低眸凝視棋局的豐息終於抬首看他,“如此說來皇國爭天騎已到無回谷了?”
“恕以為如此!”齊恕點頭,“只是王親自去阻截爭天騎,可此時爭天騎卻出現在無回谷,難道王她……”
豐息卻淡淡一揮手,站起身來:“那女……風王既親自去阻,爭天騎便不可能過她那一關。現在……爭天騎既然出現在無回谷,那麼……”眸光回視那一副棋局,剎那間眸中慧光畢現,“那麼這必是另一支爭天騎!”
“另一支爭天騎?”齊恕反問著,“他們如何來的?”
“哦,這可要問皇朝公子了,恕我暫時不能回答你。”豐息淺淺一笑,然後又道,“齊將軍,傳令下去,風雲騎除巡衛外,全體休息一天。”
“為什麼?”齊恕又反問,“現在皇國爭天騎既然出現,我軍應該全神戒備才是!”
“風王若在此,你也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