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舊法舊理破滅之時。在軍威之下,百姓們對未來正惶恐誠然、不知所措,而這時卻有‘天人’玉公子出現,更適時公佈了這些於百姓有利的新法新典並真正執行,既安撫了民心,又做到了重建之功。時日久了,即便他日我們能打敗皇朝,那些百姓只怕不會對我們有絲毫感激,反倒心生怨恨。所以要在民心未定之時……否則即便是二分天下,那也是敗了!”
“夕兒,你有把握贏那個玉無緣?”久微側目。
“贏玉無緣?”惜雲抬眸一笑,“對決的人可不是我,那麼辛苦的事我豈會做。”
“呵,真像你說的話。”久微也笑,“那麼說是息王了,說起來……息王既得到了這份玉無緣擬定的初典,他會不會用呢?
“這個嗎……”惜雲微微閉眸,臉上綻出一絲略帶趣味的笑容,“他是一個很喜歡借他人之手做事的人,只是這一次,我卻十分地肯定,他絕不會用玉無緣的東西!”
“哦?為什麼?”久微眨眼。
“呵呵……”惜雲輕笑,“因為那是屬於王者的驕傲!”
“王者的驕傲嗎……”久微眯眸一笑,“以實力來說,彼此旗鼓相當,只不過……”聲音漸漸消去。
惜雲側首看他:“不過什麼?”
“你至今都未對息王解釋那憑空而現的五萬風雲騎,而他也未向你解釋遲到落英山的原因,這樣的你們是皇朝與玉無緣的對手嗎?”久微指尖輕輕叩在几上,“咚咚”輕響,卻似響在心頭的聲聲警鐘。
惜雲目光幽幽地看著那因車的行進而微微晃動著的簾幔,良久後聲音低低地飄蕩在車中:“解釋對我們來說……已經……不必要了!”
清晨氣溫極低,寒風凜凜,凌空掃過,如冰刀般颳得人肌膚生生作痛。鐵騎大軍以一種從容的氣度快速前行,蹄聲齊整,盔甲鏗然,高空上升起的那一輪紅日,灑下一層淡淡的薄輝,輕輕地鍍在鋥亮的黑白鎧甲上,遠遠望去,似是行走在天邊的神兵。
三千護衛隊之後,緊緊簇擁著的是風、息兩王的王車,風王車窗幔嚴實,安靜雍容;息王車中琵琶聲隱隱傳來,仿如金石斷玉,決然有力。車外計程車兵聽得心情激昂,熱血澎湃,那寒意便也悄然而走。
兩王車後是四輛宮車,第一輛車中坐著風國大將徐淵、副將曉戰以及剛從王車中過來的五媚、六韻,第二、三輛車中卻是此次隨軍服侍兩王的十二名宮人、侍者,最後一輛車中則坐著任穿雨、端木文聲、賀棄殊三人。只是此時的車中卻是分外沉默,任穿雨翻著一本兵書,端木文聲、賀棄殊無聲地看著任穿雨,已有半晌,神色間欲言又止。
終於,任穿雨放下手中的書,抬眸看一眼對面的兩人,微微一笑,然後起身掀簾拉門,對著門外的車伕道:“賀將軍身體不大舒服,車別顛得太厲害了。”
“是!”車伕慌忙答應。
於是,車伕為著不顛到“身體不適”的賀將軍,放慢了車速,漸漸便與前面的車輛拉開了一小段距離。
“真夠狡猾的。”端木文聲看著任穿雨嘆息道。
“我生病了嗎?”賀棄殊搖搖頭白了他一眼。這人說一句話、做一件事後總是緊跟著一個陷阱。
“相對而言,端木看起來要比你健康多了。”任穿雨狡黠地看著身形纖瘦的賀棄殊。
“有什麼要和我們說嗎?”端木文聲雙手交握問道。
“應該說你們有什麼要和我說嗎?”任穿雨目光洞悉地看著兩人。
賀棄殊與端木文聲聞言同時眉頭一皺,相視一眼然後同時轉頭看向任穿雨。
“呵,難以開口嗎?”任穿雨輕輕一笑,眸中盡是瞭然。
“穿雨,我們只是不希望你的算計最後得出的是一個最荒謬、最差勁的結果!”最後賀棄殊開口了,語氣平靜,但神情端嚴。
“嗯。”任穿雨笑笑,目光平和地看著他們兩人,手隨意地翻著几上的兵書,“不單是你們倆,便是喬謹、穿雲也不能完全認同,只是……”翻書的手微微一頓,然後又繼續翻動著,伴著書頁“嘩啦”之聲,聲音輕忽,“我自有我的道理!”
第117節:天人玉家(4)
賀棄殊目光看著那“嘩嘩”翻動的書頁,眉心一皺,一邊伸手抽走,一邊道: “你不覺得你操之過急了嗎?”
“操之過急?哼!”任穿雨輕輕一哼,伴著淡淡的諷笑,“想到大局已定時再有所行動嗎?到那時便一切晚矣!”
“穿雨,你或只是杞人憂天。”端木文聲也開口,“風王自始至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