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阿鼻地獄也在所不惜,只為求得一親芳澤!此為紅顏禍水也!”
“另一類,則是才智蓋國!”任穿雨目光移動,灼亮地射向喬謹,“此類女子聰慧絕倫、氣度高華。在野,可令群英折服;在朝,則群龍俯首,天下也玩於股掌!這樣的女子,必也自負才智,野心勃勃,必不甘於人下,輕者握一家一邦,重者必握天下於掌中!”
此言一出,四人皆不由神色凜然。
“這個風王,她不但有容色……”任穿雨忽然笑笑,笑得似也是無限感慨,“她還有才、有智、有德、有武,更甚至……她還有國、有財、有民、有軍、有一群忠心於她的文臣武將,並繫著風國萬千民心!這樣的女子……她能甘於立在人後嗎?”
房中一片靜寂,無人出聲,皆是各自思索著,想那個清豔高雅、才智絕代的女王,看似平和,可往往她只要一眼,卻令他們深感壓力!
“她與王已有婚約,待與王大婚後,她自是王身後之後。”端木文聲沉聲道。自古便是如此不是嗎?
“這一點更讓人擔心。”任穿雨眸現隱憂,“為迎接風王而鋪下的花道,為和約之儀而築出的息風臺,為她而種八年的‘蘭因璧月’……這些你們難道看不出來嗎?”
“這有何不妥?雙王情深,只會更利兩國之盟誼。”端木文聲反很高興看到王能為某人做點事,這樣的王看起來才有些人情味,而不是完美卻無情得不似人!
“哼!情誼深厚,能令兩國更融一體?你們想得太簡單了!”任穿雨冷冷一笑。
“王道便是一條孤道嗎?”一直不吭聲的任穿雲看向哥哥,微有些沉重地嘆道。自小即與哥哥相依為命,哥哥心中所思,或也只有他這位弟弟能知一二。
“是的,王道是一條一個人走的路!”任穿雨悠悠長嘆,眉頭微微擰起,“自古以來,任何一位帝王,他絕對立於最高處,走於最前頭!沒有人可以和他並肩同步,沒有人可立於他的身前!只有在他的身後……有那萬千追隨於他的臣民!”
“而且,一位帝王,在他心中,處於首位的永遠只能是天下!任何人事都不能逾越!因為那些只會是牽絆,只會阻擋他登上最高位!”任穿雨微微握緊雙拳,“始帝,以一介布衣而得天下,何等的雄才偉略!可是今天……東朝帝國四分五裂、諸侯爭霸、戰亂連連、民不聊生……可這個局面卻是始帝一手造成的!分將為王,便是裂土;分權予人……七將忠於他,可百年後那些後人還會忠貞不二嗎?始帝他難道會不知?可他卻還是封國!而他為何封國?他還不就是為了鳳王!為了一個女人而置國家若此,這樣的帝王其實根本不是一個合格的帝王,根本不配為王!”任穿雨目中冷鋒如劍,“你們難道想看王走始帝的老路?想要我們以血以肉以性命打回的這個天下將來也落得這般下場?!”
任穿雨抬首,目光穿越四將,窗外射入的陽光被寶劍的銅鞘一折,點點落在他的眸中,卻無法給那雙眸子加溫,那雙眸子是冷絕的,那聲音也是無溫的,如冰擊落於鏡湖,淙淙地帶著凍湖的寒意:“你們皆有目睹,風雲騎、風國皆只忠於她、服於她!若有一日……拔劍相對,便是我們……她便是王最大、最危險的敵人!所以……要麼削弱她的力量!要麼……她便絕不能存在!因為我們誓死效忠的只有一位王!”
窗外豔陽高照,十月的天氣雖已不算炎熱,但絕不冷。可房中,這一刻卻是寒意森森。靜靜佇立的四人,內心卻掀起洶湧滔浪!
當惜雲看到墨羽騎加急送來的求助信時,並沒有絲毫猶豫與疑惑。
“程知,從城中撥出一半糧草,你領三千人護送至墨羽騎。”
“徐淵,你領五千人前往帕山。”
“是!”徐淵、程知領命而去。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修久容忽然想起一事。
“王,數月來連番攻城,我軍傷亡雖小,但也折去近一千人,而受傷者也有兩千多人,再加上攻佔各城後留駐之軍,而此時再派出八千,仔細算來,城中能參戰的人數不足三萬。而墨羽騎二十萬大軍,難道連撥出一萬人運送糧草也不能嗎?白軍可不是爭天騎!”
“喔,不用在意,久容。”惜雲聞言不由淺笑安撫著愛將,“反正在息王拿下帝都前我軍暫不攻取任何一城,正可在此好好歇息休養,所以幫他們運運糧草也沒什麼。”
在此刻,他們都不知道東殊放奉命領八萬禁衛軍前往涓城而來。惜雲雖是用兵如神的名將,但她並不是先知。她以兵家頭腦來設想,皇國爭天騎正忙著將王域的城池納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