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此刻的心底出奇得平靜,靜得連她自己都不可思議。
從發現了自己對於不破真正的意義之後到現在,轉眼也快一年了吧?直至此時還能回憶起那時候撕心裂肺的痛楚,那種自小到大的信仰被打破的無法釋懷的怨恨,催促著她走上覆仇的演藝之路。她脫下了那個“青梅竹馬新娘”的外衣,開始學會為自己打理和著想,自己的身體裡想必住著頑固的“掘地蟲”,任何事情都要窮根究底地對待,這也許是她的幸運,這樣的毅力讓她一直走到了現在。原本以為藉此更可以摒棄其它,專注在復仇之路上,再也不會有愛人的思想,也再也體會不到愛人與被愛的幸福……
原來就算是裝傻,也是無法阻止它的成長的,即使不去呵護,不去關心,不去付出。
某一種程度上,這就好像曾經尊不破為信仰的自己呢,低下頭牽起一抹淡淡的笑,一味地想要給對方什麼,不考慮對方想不想要,即使自己還什麼都得不到,但只要是他就可以……只要自己對他還有價值就可以……可是她真的是這麼想的麼?笑容漸漸顯得自嘲。如果天平真的可以永遠向一方傾倒,她也不必因為聽到自己對他的真正價值之後開啟了怨念之鎖……
所以,現在在自己心裡成長的“愛”也一樣。
總有一天,它也會或許因為被忽視,或許因為得不到回報,而崩壞吧?
扼殺了它成長的空間,就是不想讓它佔據,恐懼它的成長,就是因為怕它凋零的那一刻把養分都帶走。
可是無形之間它還是日漸成長,一直到今天——
她終於不得不正視它的存在。
最上京子不會再被任何困難打倒!
哪怕是曾經打敗她的敵人!她這麼信誓旦旦地跟自己保證,因為她今非昔比。
這一次她沒有再耗費十幾年的年華,沒有夢想再做灰姑娘,這就是自己給自己的最好安慰。
——不過,為什麼要安慰?
十字路口的黃燈一閃一閃,單調地閃爍著。
安靜的十字路口。
'你是,因為,我喜歡你。'
'同一家事務所而已,千鶴小姐忘記了?'
好吧,都不去在意吧!
她大大吐出一口氣。
這樣的調節夠了,她不再是那個會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哭的“最上恭子”,她甚至都可以做到不去想對方的名字了!
真好,她不去想——
敦賀蓮。
眼淚刷地從眼眶滑落下來,毫無徵兆地。
她愣住了。
伸手抹了抹臉頰,蔥白的指尖觸及冰涼的液體。
溫熱的淚在冬夜冷得迅速,冷得刺骨。
混、混蛋……
不行,這樣不可以,不能讓老闆和老闆娘看到,會讓他們擔心的……
腳步停在了打烊的不倒翁門口,抽出手背倉惶地擦著臉上的淚水。
深吸一口氣,指腹一遍遍摩挲著的表面。
,如果是你,會怎麼辦?
空曠的思域中什麼都不再想,奇異地讓心靈再次澄澈起來,她睜開眼。
現在要做的,就是平靜。
也許,事情還沒有那麼糟糕……
'相信我。'
她不該是那種自憐自艾的人,對,不該。
遭受過一次打擊不該是自己脆弱的藉口,對,不該。
敦賀蓮也不該是那樣的人,對,不該。
就算敦賀蓮真的欺騙了自己,那也是自己蠢而已,那她還要哭給誰看?給她自己?
或者是,期望用這些眼淚來博取那個人的同情心?
她搖頭,需要一個時間和空間讓自己再安靜下來好好思考。
燈光隨著她推開門,從虛掩的門縫裡流淌而出,她高聲而又爽朗地叫到:“我回來了!”
沒有人回應。
奇怪,他們不應該這麼早睡啊。
就算睡了,也不鎖好門,這樣太危險了……走廊的小燈都開著,似乎是老闆娘給她留的。她儘量放輕步子,雖然說應該和他們打個招呼,不過如果他們已經入睡的話,打擾就不好了,所以京子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一直走到自己房門前,她又一次發現了不同尋常。
她房間的燈亮著。
難道是小偷麼?
她小心翼翼摸出走廊門邊的掃帚,在不確定以前,尚且沒有叫醒老闆他們的意圖。
也許也是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