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你什麼都不做?”
淡淡舒緩的聲音,彷彿午後圖書室裡留聲機流淌出的音符,帶著神奇的力量安寧人心:“把自己從與‘愛’這個字眼的隔絕的世界裡拯救出來,需要多少力量?讓自己從不再相信任何人到對我坦誠心意,需要多少勇氣?更不要說現在我面前這個會為我擔心為我著急的最上京子,你做的所有努力,要付出的所有,我都在看……”
想要讓她能擺脫那層無關緊要的庸人自擾,雖然自己無法信誓旦旦地承諾所謂的愛情究竟能持續多久,但是他知道自己絕不會因為京子對自己態度而改變什麼,畢竟,他們之間的起跑點,不就是他先行在前?即使自己一直壓抑一直想要摒棄掉那困擾的情感,可是最後仍舊像是野火燎原般爆發了。
“可是……這樣對蓮太不公平了。”
他挑眉。
“不破說的沒錯——”
'即使再怎麼偽裝,也仍然還是在意的吧。'
'你和我的羈絆,終究不可能輕易斷開,既然忘不了,就沒有男人能接受你,我的敵人更不可能。'
“只要有那一段過去,不破尚這個名字,就永遠無法從記憶裡抹掉!”濃烈的黑氣壓沉沉壓了下來,這一次與往常不同,那些詭異背景聲音不再出現,可是暗黑的氣氛卻比之往常更加沉鬱。
沉鬱之下,他只感覺搭上自己肩頭的另一隻手微微收緊。
順著那泛白的指節望向她的眼,卻發現她也在看自己,這是他第一次那麼清楚明晰地感覺到京子在看著自己,不再如往常遮遮掩掩或是驚慌失措,可是眼中的情緒卻顯得更加掙扎,那種力圖擺脫什麼卻又深陷其中的掙扎。
“我想要贏得更多你的信任……”
“我想要了解你更多一些——”
“可是我卻做不到完全擺脫過去的自己,這樣的我,根本就不——”
被收入了一個懷抱,讓她驀然停下了忘我的自責。
“沒有人可以完全擺脫過去。”他低低念著,像是在安撫她,卻又好像在告誡自己:“無論是現在的你,還是以前的你……不都是你麼——只要是京子,就足夠了。”
哪怕,是不破尚佔據的你,那也是你。
我很貪心,我想要的是全部,而不是被分離了一半的你。
“蓮……”
“好了,去休息吧。”
“啊?藥……”
他霍然起身,從她手上接過藥瓶,緊接著又拿起衣服。
“最上小姐,你這種上藥的方式會讓我更痛苦。”
京子不明所以地眨眨眼。
“別這樣再看我——”把衣服搭上沒有受傷的肩頭,他像是摸小狗般攪亂了她的髮絲,直到發現她閉著眼抱怨的神情讓自己似乎越來越把持不住,這才趕忙收手。
“我可不想今晚再洗冷水澡,晚安。”
一手握著門把,他探進身補下最後一句話,隨後輕巧地合上門板。
因為最後被丟下來的幾句莫名其妙的話,京子對著關上的房門怔怔發愣。
許久,一朵笑靨伴著紅暈緩緩牽起。
晚安。
他靠在門上,廳內只亮著一盞微弱的廊燈。
從上向下照耀著,卻沒有照亮他幾分,只是把黑色的投影覆上了他的臉孔。
低頭看向自己的掌心,眉頭越攥越緊。
還好……那時候……他從迷障裡清醒。
那股逆天而出殘暴衝動,只差一毫就可以奪去他的神智。
沒有人能完全擺脫過去。
……他亦然。
能埋葬多久呢……
那隱藏在“敦賀蓮”身體裡的,暴戾因子。
☆ ☆ ☆ ☆ ☆ ☆ ☆ ☆ ☆ ☆ ☆
啪!一摞照片被穿著浴袍的男人隨意地甩在了桌面上。
對面的他像是犯了錯的小學生,不發一語坐著聽訓。
“時速130KM/H?嗯?你可以在東京城內飈出這種速度,看來下一步電影你應該接《生死時速IV》啊?蓮?”拒絕了僕人遞上來的紅茶,羅利寶田眯著眼帶著駭人的微笑:“一大早起床就收到至少四個記者給我發來的私人郵件,讓我想想,要是報道出去應該取個什麼樣的名字比較火爆——巨星敦賀蓮的東京瘋狂之夜?打破神化記錄的癮君子敦賀蓮?”
蓮嘆了口氣:“我不是癮君子。”
“誰知道呢?無緣無故在東京城狂飆想要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