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發吧。”
“我靠你這麼狠。”伊藤凖人一下子洩了氣:“好吧,我確實有點好奇。”立馬就感受到迎面而來如浪如潮的強大怨念洶湧:“——但是這確實是你現在表演的瓶頸!”
京子這次不再輕信他的唬騙,反駁脫口而出:“蓮都沒有說過這些!”
一剎那,兩個人都愣住了。
“其實,你跟蓮非常要好?”
有種穿幫的感覺,京子眨了眨眼,當初蓮裝作不認識她,後面在伊藤面前雖然有交流也不到知交的地步,她也不懂蓮想不想讓伊藤知道他們親近的關係。
不過奇怪的是,伊藤凖人這次卻沒有挖牛角尖,反倒正經地介面道:“或者是他沒發現,不過如果他非常瞭解你,他確實不可能沒發現這層原因,我也不相信,或者……”欲言又止。
“或者?”
“或者——他並不想讓你發現。”
這回輪到京子不解:”為什麼?”
“誰知道呢,也許不想讓你再重溫那個時刻,也許怕你意識到而有所得的時候又會有所失。”
也許怕你意識到而有所得的時候又會有所失……
她仔細品味著伊藤凖人話中的深意,低語著:“我一直很奇怪……”
“嗯?”
“你,四楓院先生,和他的氣場都那麼相似,上次看過你們的相處之後我也堅信你們曾是非常親密的摯友,為什麼在你出現之前,他從來都沒有提到過他有朋友……”
這樣的疑問雖有挑撥離間的冒失,但是原諒她真的太困惑了,敦賀蓮的過去,甚至現在,對她來說皆是空白。
她聽到對面輕輕嗤笑了一下:“說實話,我也沒想到他還會來主動找我。”
這句話瞬間觸動了她一直以來保守的所有好奇心,鎖上的問號倉庫被關鍵鑰匙開啟……
他們之間遇到了什麼?
“在他去米蘭以後,我們就再也沒聯絡過了。”
“前幾個月?”
“當然不是,”伊藤凖人搖頭輕笑:“我們曾經是殊途同歸的人,有著同樣的資本,也都以為會一起踏入藝能界,我浮躁衝動,剎夜溫和有禮,敦賀則像是我們的中心,隨性灑脫。但是和我們不同,蓮似乎面臨著一種壓力,一種他試圖不讓我們知道的壓力。”
是的,這種壓力哪怕是現在她也能隱隱察覺。
“我們雖然很交心,卻阻著一層看不見的隔閡。要說分別也很莫名,某件事發生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蓮,而剎夜一消失就是半年的時間,之後也開始沉默寡言,再後來……我們彼此各奔東西。”
“……”京子覺得似乎捕捉到了什麼要點:“某件事?”
“你和他關係又不是很熟,知道那麼多幹嘛?想知道自己問他本人啊。”伊藤凖人伸手颳了刮她的鼻子,調笑著。
京子驚異地退開來,摸摸被調戲的鼻頭,帶著點薄慍。他是故意的,想讓她自己坦白和敦賀之間的關係,他明明已經若有似無地意識到什麼了。
即使知之甚少,她也知道必須打住,再這樣下去,也許她真的會在伊藤凖人面前露餡,至少她現在還是有一些收穫的——蓮揹負著一種壓力,自小就有的壓力,某件事發生之後,他就把自己和以前認識的朋友分隔開來,這件事發生得必然很突兀,而且影響很嚴重,至少對他而言。
“不過,那個時候的他好像並不是那麼喜歡做藝人。”
一石激起千層浪,這顆小石子雖然沒多少分量,卻從一個足夠的高度落進一池平靜無瀾的深潭。
還沒等到她發問,伊藤凖人就彷彿自言自語接著說:“雖然我們當初都想進入藝能界成為成功的藝人,還參加了紐約的新人培訓,可是敦賀本身對藝人的熱情似乎並不高,甚至可以感覺到他對演戲的排斥心理,奇怪的是他卻很堅持這個理想。”
敦賀……蓮不喜歡做藝人?不喜歡演戲……?
開、開什麼玩笑?!當初是他說,她對成為一個藝人的動機不純,對演戲沒有足夠的熱情,而因此和她產生最初的矛盾,現在告訴她其實敦賀蓮是不喜歡演戲的,她怎麼能夠相信?
那個在大雨裡堅持一遍又一遍拍攝的敦賀蓮排斥演戲?這簡直就跟說最上京子喜歡談戀愛一樣讓人匪夷所思。
可是見識到了伊藤凖人的看人眼光,她卻又不得不懷疑,也許真的有什麼是她所忽略的。
排斥演戲,卻又堅持做藝人演戲……
疑問越來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