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不容易才從顧家小子手裡討來的!好好的給我吃完!”
落落一頭黑線地倚在床上,看著面前笑得一臉詭異的馮少澤,“你到底打著什麼主意?話說你的恐女症好了嗎?離我那麼近竟然還沒削到手指,嘖~”
“切~小爺我是什麼樣的人,又怎麼會搞不定那點小毛病!過來過來,再不來我可就吃了!”馮少澤笑得一臉囂張,張嘴就要將削好的水果往自己嘴裡送。
門外,顧晉文靜靜地站在那裡,俊眉皺緊,幾乎就要忍不住推門進去。
耳邊卻倏地響起了馮老太醫的聲音,“顧公子!”
“何事?”他緩緩地轉身,面上的表情已經恢復了正常,衣袂飄飄地看著遠遠走過來的老先生。
“突然手癢,可有時間陪我下一盤?”馮老太醫臉上有些紅,自家孫子的意圖,他自是看出來了,只是眼前這位——他還有些沒摸清他的意圖。
“去書房吧。”
眼前的人笑得別有用心,顧晉文又如何看不出來?當下就順手推舟將人帶去了書房,左右自己找田落落也沒什麼大事,只是去看看她身子恢復得怎麼樣了。
兩人各執了黑白坐定,一爐香繚繚地升起。
“你先下去吧。”
馮老太醫正愁怎麼打發走旁人呢,顧晉文就貼心地吩咐了言棋退散。
“說吧。什麼事?”
修長的指間拈著一粒玉色晶瑩的棋子,卻沒有急著下,而是漫不經心地開口。看著正小心地將黑子擱於棋盤中央的馮太醫。
“嗯,也沒什麼事情。只是有些好奇公子你對那田姑娘——似乎,挺和善的。”聽到對方發問,馮太醫突地就鬆了一口氣,不再遮掩,直接將心底的疑問說了出來。
“嗯,”顧晉文沉吟了下,“不過是數面之緣,彼此相救了一場罷了。”
“這樣啊。”馮太醫撓了撓頭。聽到他這樣說,倒是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這樣糾結的馮先生,是他未曾看過的。他心裡一動,手上的落子突然就亂了——莫非他也看出了落落的不同?他想怎樣?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心亂,下意識地擔心別人會對她不利。
幸而對面的人此刻也不在狀態,他不動聲色地又下了一子,想將之前的劣勢挽救回來。卻沒想到這時對方又開了口,讓他手上的棋子徹底放錯了地方。
“我家澤兒,有恐女症,卻並不怕田姑娘。”
馮老太醫索性推了棋盤。一臉希冀地看著顧晉文,“雖然澤兒已經訂了婚,但是我想平妻的位子我們還是可以給的。”
“嗯?田姑娘嫁不嫁人。又關我什麼事?”
他沒想到馮老太醫哼哧哼哧憋了這半天,竟是這樣的話。可是話雖這樣說,但是不知為何,他的心裡卻是隱隱的發起悶來。只是他向來情緒掌控到位,這感覺落到面上,也不過是雲淡風輕的一瞥罷了。
“呵呵,只是當初看你救過這位姑娘……”
“當初那不過是舉手之勞。”說到這裡,顧晉文突然覺得意興索然了起來,抬起袖子一拂將棋子全掃下來。“馮先生想做什麼就去做吧……”
“哈哈,只要你于田姑娘無意。那我就去安排了!”
馮太醫也是個急性子,當即笑逐顏開。喜滋滋地就出去了。馮少澤有意親近田落落,他自是樂見其成,只是當初顧晉文也曾出手救過她,卻是不知道她於他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因此這幾天他雖冷眼旁觀著事態發展,卻總想著什麼時候要向顧公子討個準信才好。這會兒得了訊息,他竟是半刻也等不得,立即就想出去找孫兒商議一下才好。
走到門口,他又突然覺得自己這樣著急是不是有點不好,正要回頭再客套兩句。卻見桌旁的人正一粒粒撿了棋子擺回盤上,頭也不回,“馮先生自去忙吧。”
待人走遠,桌旁的人才抬起頭來,定定地看著已經覆盤的棋子良久,玉白的臉上露出一絲似悲似喜的笑來——他似乎,有些明白了自己為什麼會兩次亂了心緒,放錯棋子了。
只是,他的身子……更何況他早已在師傅面前發過誓言,此生絕不會娶妻生子。
可是,為什麼,他心頭的悶痛卻是一時甚過一時呢?
顧晉文再也忍不住,揮手按翻了桌上的棋盤。
“哐啷”一聲,棋子灑落一地……
言棋急急地奔進來,卻見自家主子臉色蒼白,然而兩頰卻是泛著異樣的潮紅,眼底更是有幽暗的火苗在閃簇著,“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