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糧種……”他形狀優美的唇角一勾,扯出一個令人心驚的微笑。“全放到他頭上好了!”
“是!”
李壯哉一陣激動,徹底對這位“春風公子”佩服得五體投地了。匆匆行了一禮自轉身去安排一應事宜不提。
卻說這邊落落一路披星戴月,饒是已經墊了厚厚的被子。她仍覺得全身的骨頭都快要被顛散了。
最悲催的是,她不暈飛機汽車火車,竟然暈馬車!
看她每天車子一停就吐得驚天動地的,連那車伕都不忍心了,“姑娘,要不歇兩天再走?”
隨行的玉賬本也是一臉忐忑,“要不你後面慢慢來,我前面先送這些布匹過去?”
落落面無土色,有氣無力的揮了揮手。“沒事,我吐著吐著就會習慣了……”
“哦。這樣嗎?那我去採買點食水,繼續趕路吧。”玉賬本眨了眨眼。完全沒有明白她的點在哪裡。但不管點在哪兒,老實趕路總歸是不錯的。
見前世這個知名的冷笑話完全沒有引起別人的共鳴,裝死窩在車上的落落,心裡突然湧起一股巨大的寂寥感。這感覺來得如此強烈,就如一塊石頭以時速八十公里迎面擊上她的鼻樑一樣,讓她的眼底瞬間就酸澀難當。
正自淚眼朦朧間,突然車身一動,一個人影躥了上來。
她以為是玉賬本回來了,趕緊將頭往被子裡埋了埋。
“姑娘,借你馬車一用!”
一把輕佻嗓音響起,陌生,卻莫名地讓她有種熟悉感。片刻之後才恍然這不是自己同顧晉文初遇時的臺詞麼?只不過彼時,說這話的人是自己罷了。
落落轉身,入眼的是一個雖然狼狽,但卻難掩自身風流氣質的藍衣公子。
他正緊張地盯著外面路上跑過的一隊人馬,似是知道落落在看,卻頭也沒回,“姑娘可不要想著呼救,我上來的時候已經給你下毒呢!若是沒有解藥,你這張漂亮的臉蛋可是要一寸寸爛掉的哦……”
看對方以漫不經心的口氣說出這樣驚悚的話,她心裡一驚,卻更加用心的打量起來人來。
那人也就半靠在那裡任她看,他腿上顯是受了傷,正滴滴嗒嗒地往下滴著血,不過片刻就把車廂板暈溼了一大片。
“你們是要去哪裡?”
那人問了一聲,轉眼又笑嘻嘻地接道,“對了,忘了跟你說一聲,不管你去哪兒,可都先要把本少爺送到良縣的地界去!”
落落心裡一動——良縣已經屬於南方行省了,他要去那裡做什麼?
心裡雖然懷疑,但她面上仍是做出氣苦的表情,“強盜!”
“嘻嘻,小爺我現在沒力氣了,否則我一定會做出一點強盜的行徑來給你看看的。”
那人狹長的眼角閃了閃,突地彎下腰猛咳了一陣,然後頭重重一低,竟是半分聲息也無了。
“喂?你沒事吧?”落落心裡一驚,眼看著車廂上那一灘血越來越多,再不管就要順著車廂下面的縫隙流出去了,落落趕緊掀了一床被子蓋了過去。
卻不想被子還沒落地就被人伸手接住了,“姑娘,不用這麼沉不住氣吧,還拿被子當暗器……可是沒用哦……”
“血!”落落咬牙,敢情剛剛這人是故意裝死引試探自己會不會出手嗎?真是幼稚!
“啊?該死!”那人俊秀的眉眼僵了僵,低頭看了看血流不止的傷口,低聲咒罵了一句。
索性用手中的被子重重的按住傷口,血流之勢稍緩,卻仍是可以看到原本雪白的被面瞬間就被血跡洇染得殷紅。
“很痛?”看他咬牙切齒的扭曲模樣,落落不由奇了,“你不是會武功麼?不是點個什麼穴道就可以止血麼?還有似乎你們這種在外行走的人,就算別的什麼也沒有,但是至少,至少萬能金瘡藥啥的是必須的吧?”
落落說一句,他的臉便黑一分,待到後來,他的一張俊顏已經黑如鍋底了。
這個時候,她又輕飄飄地扔出一句,徹底讓他炸了毛。
“啊,我明白了,你是頭一回出來行走的雛兒對吧?”
她說他是雛兒?!他是雛兒!!
“放屁!小爺我怎麼可能是那等不懂事的無知小兒!不過是因為出了意外,身上的東西全丟了而已!還有什麼點穴會止血,你那話本子看太多了!”
“小!姑娘!”
看他面容扭曲,刻意將“小”字重重的咬出來,落落終於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連帶著方才因為意識到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