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就是說,紀樸存也填了那封郵件,名字寫的是他。
你是在開玩笑還是和我一樣欲蓋彌彰?
可是是真的又能怎樣呢,表白嗎?兩個人在一起嗎?在一起多久?在一起之後又分開嗎?如果是假的呢,最好的兄弟突然表白,對紀樸存來說,他失去的不僅僅是一個兄弟。
武東嘆息一聲:算了吧。不管真假,我們在一起就好了。
這一忍,就又忍了十多年。
十多年的經歷,讓他們從男孩漸漸茁壯成男人。紀樸存在書法的造詣上越來越好,武東漸漸把小提琴當做一個愛好。兩個人好像都有了一個漸漸明晰的未來,一個醉心書法,一個商海沉浮,按著這個套路走,紀樸存應該會變成一代書法大師,武東會接手武家,兩個人都有可能在某天結婚生子,生命就這樣平靜下去。
原本以為喜歡上男人只是一個比較特別的年少困惑,這種感情會慢慢沒有,但隨著時間的流逝,掙扎過、排斥過、惶恐過的紀樸存終於承認了,喜歡是真的,喜歡變成了愛也是真的,他無法逃脫,也是真的。
可是這條路,註定不能走。
他能走,武東也不能走。
他們享受了二十多年的身份,最終變成最沉重的枷鎖銬牢了他們。
葉昕虞揚回來那天他們都喝了很多酒,兩個人勾肩搭揹回家,夜色和燈光,一明一暗,一冷一暖,武東的表情隱藏在酒意和黑暗中,不辨悲喜。
“小虞揚回來了你很高興?”
“嗯。”
“這七年你們保持著聯絡?”
“嗯。”
“她只聯絡了你一個人?”
“嗯。”
“除了我,她還能聯絡誰?”
如果一個男人成了一個女人最後的依靠,如果一個男人明明知道自己是她最後的依靠還能表情坦然講出這樣的話——
武東心疼得走不動路,他第一次覺得開口是需要力氣的事。
“你和葉昕虞揚真的打算在一起?”
“……看吧,看她什麼時候答應。”
心裡的燈全部滅了,曾經最溫暖的東西變成最尖銳的東西,在心裡揉啊揉,揉啊揉,揉出一地血。
“恭喜。”
“恭喜什麼?”紀樸存茫然看著他。
“恭喜你們要在一起了。”
紀樸存衝他一笑:“切,太早了,等我們在一起再恭喜好了。”
武東一個鬆手,紀樸存軟趴趴倒地上。
“幹什麼啊……嗝……”紀樸存也沒打算起來,他索性把胳膊兒腿伸直了,大咧咧躺在那裡,“誰知道會不會在一起呢……這麼多年……”
又是一把碎玻璃渣子揉進心裡,痛意一直竄到手中。
“你愛了她很多年?”
“嗯……”地上的人動了動,“愛他愛了好多好多年,好愛好愛啊……不知道該怎麼辦……結婚了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