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徐婉,又把徐婉打算賄賂卻遭到他婉拒的是過程都一一詳細得說了,將事情得始末說清楚後,末了又道了句:“奴婢不敢耽擱娘娘的大事,見了花蕊姐姐,就把事情先說與她聽,求她拿個主意。”
陳來到了如今也不過十五、六年,長得清清秀秀端端正正,說話的聲音也溫和有禮的樣子,聽他喊著花蕊姐姐,孫茗才恍然的記起這個內侍初入她眼前的情景來。
她把陳來叫道跟前來,聽他說完這段話,就又招了招手,把人叫得跟近了些:“你是從什麼時候認識徐婕妤的?”
陳來心裡一咯噔,一臉驚詫地看向貴妃娘娘。而此時,孫茗也瞧著他,這回,她當真是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看向面前這個,年輕又穩重的內侍……
孫茗坐在太師椅上,後背一靠上椅背,不怒而威。蔥白玉嫩的五指就抓了几上的一本冊子,猩紅又醒目的蔻丹此刻在陳來心裡顯得張牙舞抓——那冊子一擲,丟擲道他身前,即使不拾起來看,他也知道這本熟悉的冊子是一本佛經,一本徐婕妤親自抄寫的經書……
模糊間,陳來還記得當年在太子府的園子裡,他不過是普通侍弄花草的內侍,一輩子最大的前途,也就在園子那四方小道上了……
那一日風和日麗,他見徐良媛獨自漫步在荷花池邊,心念一動,就上前招呼起來,告訴她金秋荷花敗落,園中還有其他美景可觀。
當時徐婉正寄情於此,感懷自己鬱郁不得志,哪裡會料到有人發出的善意?
也是在那一日,她瞧見遠遠的,孫良娣難得地出了她得沁香明景,來園子裡看花,她就投桃報李,告訴陳來怎麼去討好孫良娣……
孫良娣得寵,若是陳來能順勢逆流直上,豈不是改變他一生的氣運?
事情也正入徐婉所料,陳來被叫去服侍孫茗,自此,再不是當初那個侍弄花草的粗使太監。
也正因為有徐婉當日為他的打算,他才會無法拒絕她那唯一一次的請託……
徐婉將親手抄寫的經書送到孫茗面前,在任何人都沒注意的時候,那冊經書就這樣,被放到了內室案几上,叫聖人看個正著。
此時此刻,就是這樣一本經書,靜靜地躺在陳來的面前,不過須臾之間,就間他額頭漸漸沁出了汗來。
孫茗瞧他的神情,就知道自己所料沒錯了。
她也不願意疑心自己身邊服侍的人,花枝花蕊花萼,每一個都是她自己一手提拔上來的,她們對她用心地照顧,她對她們也同樣抱以信任……陳來雖然是李治指名將人送到她身邊來的,但她也並沒有拿他當了外人,只是這種事,實在叫人寒心罷了。
之前在李治看到經書的時候,她是何等地震驚!震驚於經書,也震驚於身邊竟是出了問題……她是極力不想懷疑身邊最為親近的花枝花蕊,所以此事一直秘而不宣,直到住進了萬壽殿,她再次見到了這冊經書!
身邊出了奸細這種事,如鯁在喉,她絕不會當作沒有發生過!
午後的天氣更熱了,站在屋子外的兩個小丫頭額間也淌了汗滴下來。
屋子裡,一直跟在孫茗身邊的花蕊也是一身的燥意,但她哪還有心思管這些,只聽孫茗那番話,就叫她膛目結舌地瞪向了陳來:“好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竟敢在娘娘跟前弄鬼!我真是錯看了你!”
就算花蕊平日裡與他再親近,此刻親疏高下立分,她滿腔的不滿頓時就發作了,恨聲道了這句話,扭頭就與孫茗說:“娘娘,此人絕不能姑息!”
孫茗抬手止了她的話,有看向低著頭,驚慌失語的陳來:“好歹你也跟在我身邊多年,我不忍叫你沒了下場,待會兒你自去領罰,我會讓人將你領走,只做個粗使的罷,也算成全了我們主僕一場。”
陳來撿起面前的經書,五指死死地將書冊捏緊,沉默良久,哽咽著聲回道:“是陳來有負娘娘的信任。”
之後,陳來被帶下去了。
知道陳來的事情也唯有那幾個人,像宮裡突然少個人這種事,其餘宮人並不敢多問,只要知道自己需更小心謹慎行事,不犯錯,不授人把柄……
孫茗也輕輕將此事揭過,雖然她大可以把這件事搞得人盡皆知,甚至於可以藉此把徐婉打入冷宮,但她仍是低調地將這件事給處理了。
☆、第112章 壹佰壹拾貳
時至七月,天也逐漸變得赫赫炎炎。
李治也遵循了前朝的慣例,在越漸炙熱之際,行往玉華宮避暑。
玉華宮素有“夏有寒泉地無大暑”的美稱,是避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