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啞巴,”他的語聲雖然沙啞,卻千分之千的嚴肅。“我對你滿感興趣的,咱們交往看看好不好?”
冰水兜頭淋下她的百會穴。
“你在開玩笑吧?”
“我發現吻你的感覺很“對”。你也曉得,幹我們這一行的人最注重觀察力與感受。”變色龍大兄深諳打破溫柔美境的技巧。
要命!她又想暈倒了。
“你要求過多少女生、和你交往?”她不可思議地問。
“我想想看……她……還有她……嗯……”他還當真數給她聽。“不多,只有四個。”
四個!他曾經吻過四個“很對”的女人,因此與她們深入交往,其中還不包括那些“不太對”的。
這男人的私生活與道德感絕對有待評量。
“你健不健康?”她首先顧慮到安全問題。
“當然。”鄔連環深深被她的猜疑冒犯到了。“我每次都會用……”
“卡!”她連忙叫停。
這個話題若再繼續追究,她的全身血液保證集中在頸部以上,造成其它部位壞死。
“我不要和你說了。”羞憤交加似乎成為她的第二天性,尤其處身於他的左右時。
她繼續邁開衝鋒陷陣的步伐,也不管落後的變色龍是否跟上來。穿過森茂的庭景,五層樓的美術系大樓赫然在望。
“總算見著一棟稍微有點水準的建築物。”他悠哉遊哉地晃到大樓前廣場,昂首品評著。“第一層帷柱狀的造形很有貝聿銘的味道,這棟大樓的設計者想必是貝大師的忠實擁護者。”
靈均承認她對建築美學一竅不通。
“系學會辦公室在二樓,他們誠摯地希望您能蒞臨本校,召開演講或座談會。”最好拐得他進了系大樓,由系學會眾路好漢施展人海戰術,一起加入遊說團。
鄔連環慢吞吞地踅向正門外側的小穿堂,堂廊兩側規畫成小型的展示玻璃櫥櫃,裡頭陳放著十位同學的創作,展出他們於“第四屆精藝大賞”中獲得優勝的陶塑品。
“嗯……”程度不錯,他有點動搖了。
“屈靈均?”自動門悄悄滑開來,美術系第一把交椅兼系學會會長李子霖,跨著矯健的長腿移駕出穿堂。
青彤大學的首席白馬王子為帥哥陽德,第二位則非李子霖莫屬。
“呃……嗨!”靈均陡然與他面對面,頰側瞬間躍上淺淺的霞光。
鄔連環冷眼旁觀,突然感到很不痛快。瞧她那副差人答答的嬌態,彷佛遇見相思已久的意中人一般。呸呸呸!不過就是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一尾,有啥好欣悅的?
“你,你是──”李子霖睨見他灑脫不羈的偉軀,先是一愣,隨即堆出滿臉歡暢。“鄔先生,真的是您!真不敢相倍。您好,我是美術系系學會會長李子霖。屈靈均不愧為海鳥社的副社長,主動出馬,果然不同凡響,當真請到您的大駕。”
他從上到下、從下到上掃了人家一趟,再冷冷瞅著小毛頭伸出來打算握手的巨靈掌。
““精藝大賞”學生組的優勝作品出自閣下?”
“……是的。”李子霖有些尷尬地收回手,以免懸在半空中難堪。
“不錯嘛!”他無可無不可地評論幾句。“流線型的塑身仿自陶藝界老前輩石定,對吧?”
“是。”李子霖乍迸的星芒又驚又喜,顯然對他精準的眼光感到衷心欽佩。“石老先生的風格兼具古今之美,感覺起來很自然清新,難得他老人家又懂得養生之道,值得我們後生晚輩揣摩。”
屁話一堆!
“養生之道?我看不見得吧!石定去年就“嗝”了,不是嗎?”
“呃……對。可是石老先生高齡九十七,應該算自然過身吧?”李子霖接收到他鋒銳而源源不絕的攻詰,瞬間有些措手不及。
“什麼叫“自然過身”?”他反問。“你也很“自然”,你怎麼沒“過身”?”
靈均趕忙介入打圓場,陪給會長一個充滿歉意的甜笑,只差沒鞠躬哈腰,頻呼“家教不好,失禮、失禮”。
“對不起,李、李會長,我們先先、先走一步,演講的事情以後再、呃──再商量。”真令人懷疑變色龍一副四處得罪人的死脾性,為何至今尚未被兇徒們蓋布袋痛毆。
“幹嘛?”鄔連環發覺胳臂又陷入她的窮拉猛扯。
“快走!校園巡訪到此結束。”她忙不迭閃身離開現場。
“你是怎麼回事?昨兒個苦哈哈地懇求我上你們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