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大吃一驚,四肢與腰部竟被蛇盤般青氣纏繞,在腰部盤了一週正沿他脊椎有向上攀爬之勢。誓非心想,難道天真要絕我樓蘭?三千一百餘口xìng命,我連為他們沉冤的機會都沒有?
“報仇你也要看自己能力。”一玄子淡淡的說。
誓非咬著唇,天山仙人,天穹道XX境界真人,“他心通”早已修成,在他面前講什麼謊言都等於廢話,於是,誓非決定等一玄子來說。
“你可知否昨夜差點連小命都丟了?就你的功力不過進入‘無定境’,念念符咒施些小術還勉強可以,竟想到要去與天狼魔君的守護蛇靈大斗一場?哼,果然初生之犢不畏虎。”
誓非回憶昨晚經歷,命懸一線間,有大鵬從天而降,原來是高人暗中相助。
誓非眼噙著淚,大恩不言謝,亦無言語可謝;然而自身前景不明,復仇無望,連承諾都無法許下,他只得鄭重的向一玄子叩下三個響頭,每一下都彷彿以xìng命相報。
一玄子繼續道:“你的練焰咒倒是學得jīng,這也是你和天山派的一段緣份,來,和我說說你是怎麼‘以念成電’的?”
敦煌孤窟,殘燈弱火,道非師叔說,火,離卦,所謂“一陽復起,進火莫遲”。誓非斂神靜聽。
漸漸,誓非了悟到,這離火就是燃起元神生機的一點xìng命火種。因為有火,生機俱備,內丹方可成;當這點離火熊熊燃燒,冉冉上升,那是太陽熾盛之火;當第一爻內裂,這不就是震卦麼?這威猛剛烈的雷電,正是一切yīn氣邪靈的剋星。
“從‘離’到‘震’,能否成卦?其中玄機就在‘煉焰咒’”。
一玄子很滿意的聽著誓非的自述,他開始露出溫和微笑,問道:“你何以急於為樓蘭報仇呢?”
誓非又吃一驚,一玄子竟早知他身份而深藏不露,他想,究竟自己是什麼時候洩露了自己身份呢?
“說吧。”
明知逃避不過,誓非只好老實交待。
自在沙洲,他得以知道候將軍與突厥勾通,將天狼魔道之人放入長安,他便想龍符其一軸卷肯定藏於長安,遂一抵長安,他便開始留心長安情況。機緣巧合,竟被他尋得候纓行蹤,他自然不放過良機。當突厥人將書信交由候纓,他就知道此信必與龍符有關,他本死命也要得到。
“很好,你偷了這信,數年間無論是魔道還是朝庭暗角的勢力,都無法得到龍符,你可以安心和我上天山了。”
“信的內容是?”
“你不用知道,也無須知道,你已被蛇毒入體,反正不跟我走也是死路一條,憑你的功力,明,打不過武藝高強的死士;暗,你鬥不過已臻八層天穹境界的修士,你不和我走你還有希望嗎?你知道候府後面是什麼勢力?小孩子,做人要踏實一點。”
誓非道:“真人爺爺,能否告知誓非,何以處處護佑我這個不肖的小流氓?”
“到了天山,你自己找答案吧。世人只知‘龍符’能奪天下,但‘龍符’何止定天下呢?我怕你知道龍符的真正秘密,連天下都不想要了。”
“好!若我再謝絕爺爺好意,即使死我也是條癩狗。”
一玄子笑笑:“啟程吧。”
“不是明天?”
“既然前生與今生也不過眨眼雲煙,又何必在乎今天明天的分秒之差呢。開門,讓妤伢兒進來吧,她也偷聽累了。”
誓非躡手躡腳的走到門邊,迅速拉開兩扇門,妤伢兒一個踉蹌跌了進來,尷尬的傻笑著。
“我們現在就走。”誓非說。
妤伢兒錯愕,她走過去拉著一玄子的手,不聲不響,卻捉越緊,突然一把撲在一玄子身上,眼淚簌簌流下。她知道這次真的要分開了,迴天山遙遙無期,她真的要墜下凡塵。她沙啞著說:“爺爺,我以前真壞,除了惹您生氣都沒幹過好事。”
一玄子輕輕拍著她的纖肩:“傻孩子,你師叔們說,沒有你或許永遠見不到爺爺笑呢。”
妤伢兒乾脆“哇”的放聲痛哭。
十年養育,今朝一別,一玄子悵然若失。秦煙無聲而別,他不怪徒弟的任xìng,只怪自己忝為人師;看著妤伢兒從小眉睫情深,透著與秦煙一樣的倔強,即使與大化挑劍,亦本著以身相殉的臨崖不懼,一玄子只得以苛練束縛她驕矜高傲的心;但她又似秦煙般忍隱,將傷痛視為甘飴,故惡浪也擋不住她的追尋,一玄子一面喜她的堅貞,一面也懼她的剛愎,惟有循循誘導,淬勉心志。現在執手分別,千般滋味在心,他長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