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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部分

雖然雨下的不大,但這種還帶著寒意的時節可別受了風。

“悄悄的去問問,做什麼呢,讓那些人備好毛巾,把脫下的衣裳也收好,別溼了。”她皺著眉,低聲對趕車的小廝說道,又再三囑咐別張揚也別大喊大叫。

盧巖行事自有他的道理,她這個作妻子的絕不能在人前與他分歧質疑。

小廝應聲去了,不多時回來了。

“大人要親自耕田。”他笑道。

他可從來沒種過田,耕田也不是光有一身力氣就能成的,劉梅寶不由抿嘴一笑,看向那邊,見在盧巖的帶動下,武將們紛紛解衣下田,就連那些文吏們也毫不示弱,一時間場面很是火熱。

“回去吧。”劉梅寶笑道,收回視線,放下了車簾。

馬車悄無聲息的從大路上過去了。

一陣揮汗之後,眾人的身上已經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汗水,雜役兵丁們立刻給眾人遞上手巾,盧巖胡亂的擦了下,接過衣裳披上。

“大人快請來這邊棚下坐。”一個年約五十的老者頭上身上也都是水,手裡拄著一個鋤頭,喘著氣說道。

盧巖看著自己刨出來的溝,再看看旁邊的。

“怪道人說老當益壯,我竟然比不過老丈你。”他笑道。

被*守大人當眾誇讚,老者滿面紅光。

“老漢一輩子都是土裡刨食,說句不怕羞的話,捯飭這地比對自己婆娘都要熟悉。”他大聲說道。

這話引得一片鬨笑,年輕人怪聲怪氣的吹起口哨,婦人小媳婦們則羞紅了臉。

“讓大人歇歇,鄉親們再加把勁,咱們再開出一塊來。”老者大聲招呼道。

田地裡的民丁們齊聲應和鋤頭齊飛。

盧巖坐在木棚下,一面看著面前這一大片即將被開墾成良田的荒地,一面和身旁兩個文吏說話。

“…。據屬下這段翻查文冊核驗,我河東軍田有三萬畝。”一個年約四十,身材瘦削,帶著書卷氣但眯起的眼卻透出幾分精悍的男人說道。

“三萬畝,能納稅糧多少?”盧巖問道。

“納多少,屬下不敢貿言。”男人微微一笑。

盧巖看他一眼,這是近期招納的新文吏中的一個,姓王,名墨,字什麼盧巖還沒記住,福州人氏,先祖亦是大族,曾考中功名出任一方小吏,但因年輕張揚得罪上官,備受排擠不得不辭官,家中有田能自足,父母皆亡,妻子無憂,他也無心再如官場便了無牽掛四方遊離。

像他這種人,原本沒打算在某個地方落腳,只是因為這一年來運氣不佳,先遭遇三次土匪,又與李長三反軍相遇,錢財全部丟失,小命也差點不保,好容易逃出來流落到山西境內,正好看到河東堡招文吏的告示,便奔著暫時撈口飯吃過來了。

沒想到一眼見了這河東驛,他看破世態沉寂如水的心又忍不住蠢蠢欲動,因此一反常態的低調,展示了自己的各種才華,被選薦到操守大人的近身書吏位置來。

賑災過後,師爺來告假,說自己老寒腿發作,希望能休養一段,自從跟著自己以來,師爺的確還沒休息過,對於他這個年紀的人來說,的確是吃不消了,盧巖懷著一絲歉疚應允了。

對於這些書吏,盧巖並沒有太操心,對他來說,留住人唯一的正道便是讓自己強大,君得勢則從君,君無勢則去之…。

這句話是這樣說的吧?好長時間沒看書了,這可不好,看來他得抽出點時間…。。

盧巖微微走神,王墨便也不再說話,望著面前的原野,似乎也在走神。

“我打算讀本書,王先生說讀什麼好?”他問道。

這話跟剛才的話完全是驢唇不對馬嘴。

“讀什麼書都好,只要想讀,所有的書都一樣,大人無需拘泥。”王墨含笑說道。

盧巖哦了聲,點點頭,又微微出神。

“我去年曾經徵納過夏稅,幾個月,只徵到了不到一千石。”一陣沉默之後,盧巖忽地又開口說道。

這話倒是接上最初的話了,可是間隔也太長了些。

“已經不錯了。”王墨依舊一笑,立刻接上話說道。

他們的視線便再次投向遠處,那裡隱隱可見一條河水流過,那裡是河東府最富饒的良田,有民田也有屯田,但無一例外的是全部被人佔據,民田有文人土豪,屯田有各級將官。

“有田不納稅,納稅無有田…。”盧巖喃喃說道。

“大人。”王墨亦是喃喃說道,目光閃閃,“斷人財路,如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