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寶就笑了,想到那些恩愛事體,面上的紅暈又深了一層。
略歇息一刻,二人便一同去大悲寺進香,雖然流民都被阻隔在城外,但城裡的乞丐還是不少,看著被兵衛驅逐開了的乞丐,大冬天的一個個幾乎沒了人樣,劉梅寶很是難過,便想施捨些銀錢,被知府夫人攔住。
“這救不得命。”她含笑勸道,一面看了眼被驅散木然絕望呆立的那些乞丐,“你是好心,只是一個兩個的好心又有什麼用?這些人就跟溺水的人一般,如是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便死死不會放開,這些人可是什麼都做得出來,你我又是婦人,如是被圍起來,可怎麼是好?到時候少不得動用兵丁驅逐,好心沒落下,反而給咱們夫君惹來麻煩。”
劉梅寶訕訕收了手,知府夫人說的這個也有道理,施捨不善造成踐踏哄搶的事也不是沒有。
“我年紀輕,不懂的請太太教我。”她說道。
知府夫人笑著拍了拍她的手。
“也沒什麼可教的,咱們婦人家,就是聽夫君的話,事事為他著想便是了。”她說道,“要說這善心也不是不可以,如果有心,待官府施粥的時候,捐些錢財出來便是。”
“那什麼時候施粥?”劉梅寶眼睛一亮忙問道。
知府夫人卻是有些尷尬。
“這個自有官家的安排。”她含糊說道。
事實上直到現在沒有任何官方出面施粥賑濟,相反各地米商集體抬高了米價,較之一個月前,府城的米價漲了一成,這一下更沒人出面施粥了。
劉梅寶並不知道這個,她聽了之後鬱結之氣散去幾分,心裡算著自己的手頭有多少銀兩到時候可以捐出來。
進香之後,又和知府夫人一同吃了飯,期間拜見了知府大人,有說媒的關係,盧巖和劉梅寶謝媒時出手豐厚,知府夫婦裡子面子都光鮮,再加上劉梅寶這年前又特意來探望,二人完全將她當自己女兒看待了,一時間賓主皆歡。
冬日天短吃過午飯劉梅寶便告辭,知府夫人親自送出來,看著她坐著馬車離開。
馬車駛出知府衙門街道後,劉梅寶掀起車簾招手叫過護衛的首領。
“太太要自己去,那可不行。”聽了劉梅寶的話,這三十多歲的男子斷然拒絕。
“這是在府城,我也沒說不讓你們跟著,就是遠一點。”劉梅寶笑著再說道。
“大人有令,某等不敢不從。。”首領繃著臉說道。
“沒讓你們不從。”劉梅寶依舊含笑說道,“你們還跟著我,就是離的稍微遠一些,你們都這麼厲害,身手敏捷,就算真有個小毛賊出來,這幾步距離對你們來說也不是什麼大事…。”
聽她這樣說,那男子不由微微紅臉,下意識的就把脊背挺了挺,太太都知道他們厲害,可見是大人親口誇讚過的,心內不由激動。
“再者說,我這樣也是為了大人。”劉梅寶接著笑道,將聲音壓低幾分,“我和這家藥行是私人的舊交,去賀開業也是私人的關係,咱們這樣過去,勢必引人注目,人們看到了就會以為這是大人的意思,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就不好了。”
首領聽了面色鬆動。
“我進去就說一兩句話就出來。”劉梅寶又追加一句話道。
“那太太小心。”首領點頭說道。
劉梅寶笑著點點頭,放下車簾又吐吐舌頭,她有點理解前世裡那些名人抱怨不得自由的感覺了。
保德安藥行位於府城西街中段,半個月前開業,一則是新店鋪二則臨近年關,相比於周圍的雜貨熟食行當鋪米店等店鋪的熱鬧,更顯得冷清。
劉梅寶提著禮盒走進來時,牛黃蔡和正準備回京城過年的李大掌櫃話別。
“這麼說我來的巧了,正好送行。”她笑道。
牛黃蔡和李大掌櫃嚇了一跳,看清來人驚喜交加。
“太太怎麼過來了。”他們齊齊的施禮。
這小姑娘再不似當初那個卑微求生的落難官家之後,成了這個在河中府有著舉足輕重地位的男人的家眷。
劉梅寶成親時他們也送了禮,只不過在泱泱的賀禮中石沉大海不值一提,前去拜見吧,更是輪不到,人和人之間的關係就在於走動,如果長時間不走動那就生疏了,牛黃蔡和李大掌櫃都有些著急,前幾日又去見了周良玉,請他合適時幫忙引見一下,周良玉答應了,二人心裡才稍稍送了口氣。
李大掌櫃因為要趕回京城過年,所以這裡的事就只有讓牛黃蔡多費心,想著見劉梅寶肯定是在過年她回孃家走親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