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梅寶笑道,“你忙完了嗎?”
盧巖點點頭。
“那咱們去窩棚那邊轉轉,整理的一批捐贈上來的被褥舊衣衫,我們去送給他們。”劉梅寶笑道。
“這些事太太不是組織了一些婦人們做嗎?”師爺在一旁插嘴道。
“是,不過,大人偶爾去一趟也不錯。”劉梅寶對他笑道。
盧巖對她的話從來都是沒有不應允的,劉梅寶讓僕婦招呼那些幫忙的軍戶的家眷抬著那些被褥衣衫,夫妻二人便一同向內走去,師爺帶著一眾人跟隨。
看著這麼一群人走過來,饑民們很是惶恐不安。
看著這些衣衫破舊,身上滿是凍瘡,四肢乾瘦的饑民,大家一行走來,心情也是很沉重。
依次將衣衫被褥送給饑民,每一處劉梅寶還矮下身對他們噓寒問暖,甚至還將幼小的孩童抱起來。
“孤兒是不是很多?”盧巖問道。
劉梅寶便看身後抬著被褥的一個婦人。
這個婦人穿著簡樸利索,正是江大山的媳婦,柳娘子。
“柳娘子,你們統計了多少了?”劉梅寶問道。
“回大人太太,到昨日為止,共有一百八十二口,其中男童九十七口。”柳娘子聲音響亮的答道。
為了寬慰劉梅寶,盧巖便讓她做些安置災民的事,劉梅寶除了自己堅持每日親自施粥外,還組織了家中的僕婦以及驛堡裡的婦女家眷,具體的由這柳娘子負責調遣軍戶所有婦人。
陡然成了上百婦人的指揮,柳娘子激動的紅光滿面,每日操勞也不覺得累,用江大山的話來說,好似那讀書人中了秀才一般春風得意。
“好好安置。”盧巖點頭說道,一面接過柳娘子手裡的一件舊皮襖,走到一個坐在窩棚前的老者面前。
老者面色枯黃,神情木木,看到身材高大的盧巖以及身後擁簇著的眾人,知道這是一個大人物,惶恐的就趴下叩頭。
“老人家,快起來。”盧巖忙矮身扶起他,親自將皮襖給他穿上。
老者誠惶誠恐唯有流淚道謝。
盧巖一眾人又依次走下去。
“這是什麼人?”老者怔怔的看著遠去的眾人喃喃問道。
“這是操守盧大人和太太。”有人大聲說道。
四周的饑民聞言很是驚訝。
這些日子他們日日領粥,自然知道是誰救了他們的命,給了他們安身之處,便是這知府大人和這河中府的操守官。
再看那時時刻刻在四周巡邏,防止鬥毆哄搶坑蒙拐騙奸yin婦女幼童的兵丁,他們雄赳赳氣昂昂,英氣十足,與一路而來只會驅逐甚至搶掠他們的大周官兵完全不同。
這些兵就是這位操守官盧大人的練出來的。
“蒼天無情,知府大人盧大人恩深德厚啊。”老者忽的流淚振臂大呼,然後匍匐地下。
伴著這聲,這句話被一聲又一聲的傳開,在偌大的窩棚掀起一片聲浪,這聲音悽揚悲苦卻又帶著滿滿的慷慨之氣,千人同時流淚喊來,只讓站在其中的盧巖又是意外又是心中微酸,再看身旁的眾人皆是神情激動,那些婦人們已經掩面哭泣。
這一幕傳到知府大人耳內,他也難掩激動親自率夫人前來施粥慰撫。
那一晚,知府大人在操守廳大醉,拍著盧巖的肩頭感慨萬千,當初盧巖說要賑災施粥時,他是極力反對的,而且一分錢糧也不捐助,但盧巖依舊堅持施粥,並且在公開場合都將知府大人的名諱掛在嘴邊,事到如今,就憑這千人跪拜的一件事,就能讓他名留青史了,對於一介文官來說還有什麼比這個更能讓人激動的。
“要名啊,這就好辦了。”訊息傳到季家莊季家主耳內時,他坐在溫暖如春的室內,正由兩個嬌俏的丫鬟捶肩捏背,聞言笑著捻鬚說道。
“我還真怕他什麼都不愛呢。”他笑著對屋中站立的子侄說道。
“真沒想到,這個武夫還有這個閒情。”一個侄子忍不住說道。
“這得要多少錢,想不到這個武夫竟然如此大方。”另一人說道。
“想必他現在日子也不好過嘍。”季富成笑道,望著窗外又開始飄落的大雪神情愉悅。
師爺抖了抖身上的雪,抬頭看看天。
“這該死的老天。”他低聲咒罵一句。
這一日盧巖又來到施粥點,饑民們更多了,此時正值飯點,每一口大鍋前都密密麻麻的排滿了隊伍。
經過十幾日的調養,大多數饑民都已經緩過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