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了,既然已經做了決定,那麼薛家怎麼樣,她並不放在心上。因此她不以為然地說:“我們對楚州不熟,不要多事,就答應王洪,把首飾賣了換糧食!”
司馬十七郎自然能想通王洪背後的人是誰。在楚州,一次能買得起價值上萬石糧食的首飾只有一家,那就是薛家。說要買下來賣到京城去是不可能的,盧八娘定的價格比京城還要高,她原就想用京城裡的東西在楚州多換些糧食呢。
淮北王妃賣首飾籌軍糧,為了是北伐大計,所以來換首飾的人沒有一個還價的,又因為要的只是陳糧,買家也並不覺得價高。薛家想要最好的,偏不肯多拿出糧食,找個商戶來討價還價已經很噁心了,更讓他氣憤的是,薛家以此省下了五千石糧食當作女兒的嫁妝給自己!
因聽寧姑姑回事,司馬十七郎已經坐了下來,一早上便勸盧八娘,他覺得口渴,正端起一杯茶喝著,此時用力一捏,便將手中的白瓷茶杯硬生生地捏碎了,茶水和著血水流了下來,倒驚得寧姑姑和屋子裡幾個人一陣驚叫,然後旭兒也被嚇到了,大聲地哭了起來。
盧八娘趕緊把旭兒接在懷裡,輕輕地哄著,另一邊,寧姑姑幾個人幫著哄旭兒的,拿藥給司馬十七郎包紮傷口的,屋子裡亂成了一團。
但很快,一切都恢復了井然有序。重新換了衣服的司馬十七郎看著還在揉著眼睛抽泣著的旭兒心疼不已,輕聲對盧八娘說:“我去薛表叔那裡辭行。”
“你……”
“放心吧,我明白應該怎麼做。”司馬十七郎已經平靜下來了。
盧八娘原是有點擔心的,司馬十七郎有頭腦,有能力不假,但他畢竟還是很年輕,有時免不了衝動。但這幾個月,這個男人明顯又成長了很多。看著他平靜的面色,黑沉沉的眼睛,竟將剛剛暴怒的情緒完全掩了下來。
於是她公正地說:“薛表叔還算好的了,如果他想把首飾都黑下來,我們也沒有辦法,他畢竟還是拿出一萬石糧食換了最值錢的幾樣,再加上做為嫁妝的五千石,也有一萬五千石,肉痛一點是難免的。”
首飾這種東西值多少錢其實很難說,有時它可以值成千上萬錢,有時它可能連一塊饅頭都換不來,簡而言知,它的價格取決於供需情況。來楚州前,盧八娘心裡的最理想值就是三萬石糧,她也預想過比這還要少。
沒想到一系列營銷策略非常成功,楚州上層社會的女人非常追捧,她確實已經完成了計劃。在一個經濟不發達的亂世用一堆無用的金銀珠寶換了幾萬石糧食,盧八娘一直覺得佔了很多的便宜,在這種活動中,薛家雖然沒有幫忙,但畢竟提供了一個很好的平臺。
至於薛家透過商戶壓價的行為,盧八娘倒是比司馬十七郎理解。她本人就是一個不相信什麼大義的人,雖然她把自己塑造成一個為了北伐肯犧牲一切的王妃,但她明白自己不是,也就不想苛求別人。
“我懂,”司馬十七郎用只有在他對面的盧八娘能聽到的聲音說:“除了你,誰又能對我完全一心一意呢。”
說完人已經走了出去,再回來時,他簡略地對盧八娘說了幾句剛剛辭行的情形,不外是他感謝了薛表叔的熱情招待和把女兒嫁給他,薛表叔自然要客氣一番,又留司馬十七郎多住些日子,見他堅持要走,便勉勵他幾句,最後又送了些程儀。
盧八娘看了看程儀的單子:一百石上好的粳米、牛羊各十頭、鎧甲十副、戰馬十匹。簡單地算了一下,比起司馬十七郎的禮品,價格低了些,但是好在很實用,他們正需要實用的東西。
這邊,司馬十七郎的東西已經收拾好了,跟隨他回營的親兵和被他成功感召約定去淮北的幾個楚州青年都已經在外面等侯,於是他最後叮囑盧八娘,“王妃做事我自是放心,只是你記得我不是喜歡薛家哪個表妹,只是覺得也薛表叔關係更進一步對我們在淮北有利。所以儘量挑一個嫁妝多,身份高,表叔和表嬸重視的表妹做側妃。”
“你放心吧。”盧八娘看起來也是心止如水,她已經丟過一次臉,不會再犯第二次錯誤。
司馬十七郎走後,寧姑姑走了進來,遞給盧八娘一杯茶,“男人哪裡是能靠得住的?女人還是要靠兒子。就比如我先前經過的事,王妃也知道的。”
寧姑姑是小戶人家的女兒,但從小才貌出眾,被當地一家富戶的兒子一眼看中,求了家裡聘回去,愛若珍寶。只是成親了幾年,寧姑姑並無所出,情誼也慢慢淡了下來,婆婆苛待,富家子移情別戀,最後竟一定要休妻。寧姑姑家中沒有多少勢力,最後答應了和離。可出了夫家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