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句句都佔著大義,深刻而又有遠見,尤其是膽實過人,剛剛向盧八娘提問的人本意想王妃是個女人,處事肯定溫和些,便希望借她之口反對,沒想到竟聽到這一番話,越想越覺得有道理,馬上站起來躬身道:“王妃遠見卓識,真吾輩所不能及!”
司馬十七郎當然知道盧八孃的才華,這也是他一貫尊重盧八孃的原因之一。聞言一笑道:“王妃盡得孟氏家學,才華實在我之上,你們不要小看了!”
盧八娘見滿座的起身向她行禮,就站了起來還了半禮道:“此事既已經決定,這一千多人的家眷自然也是到後營的,我便先回去安排了。”
剩下的會議肯定是如何整編這幾百人,對於這些軍事上的問題,盧八娘一貫不插手。再者,她早考慮到世情,在這裡女人鋒芒畢露並不好,於是表明自己的態度,顯示自己的能力就可以了,再多了,反倒是畫蛇添足。
第122章 淮王妃一語驚四座董夫人楚州迎貴客(二)
此後尚家又有幾批手下來投,只是沒有這次規模大,建制齊全而已。尚爽發現屯兵所之事,便給司馬十七郎送來一封信,討要他的人馬,司馬十七郎回信根本沒有承認,亂世中,他辯不出哪個人是尚家的,只要是漢人,他就會收下。
尚爽果然沒有采取過激的行動,他把人員向塢堡中心收縮,將原來緊靠司馬十七郎淮北軍的一帶土地都讓了出來。
盧八孃的預言一點也沒錯,畢竟從大義上說,司馬十七郎是先帝封的淮北王,尚家不過是刺史,正應在淮北王手下聽令。若說亂世沒有人真能聽從大義,要以實力說話,尚家又不大敢動手。他們既承擔不起攻擊淮北軍的名聲,也不敢保證能打贏淮北軍,司馬十七郎可是打敗過蘇峻的名將,來淮北時帶了不少的強兵悍將。
同時司馬十七郎居安思危,不斷地加強著淮北軍的防禦,依山而建的大營很堅固,能抵住大軍進攻。大營外幾十裡都修有峰火臺傳遞訊息,每日固定派出不少的斥侯打探訊息。而營中,所有前來投奔的適齡男子都需加入軍營,參加嚴格的訓練,不管是哪一方面挑釁,只要戰火一起,就能拉上戰場。
淮北軍和尚爽的應對方式,又使事情進一步發展,從尚家逃過來的人更多了,人員素質也有了很大的提高,司馬十七郎既然定下了方案,就來者不拒。而陶家與淮北軍之間隔著尚家,所以還算相安無事。
去楚州的計劃又提了出來,中心的問題還是糧食。盧八娘說:“聽人說缺糧的時候最難過的是春天,我們不如趁過年前去楚州換糧,有備無患。”
目前軍中餘下的鹽也不多了,去楚州買糧自然是要用盧八孃的首飾。到了這個時候,司馬十七郎也沒有必要再說什麼捨不得的話,但他還是嘆道:“吳璉若是有訊息就好了。”
丁桂的到來讓他們在糧食供給上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如果吳璉也能帶來驚喜該有多好,但是司馬十七郎也知道可能性實在是太小了。丁桂畢竟是從水陸過來,朝廷無法攔住他,而且他來自經營多年的吳郡,而吳璉在益州只是經管著一個牧場。
再者,訊息已經傳過去兩三個月了,吳璉還是一點訊息也沒有,情況並不妙。
盧八娘也不看好吳璉那邊,牧場雖有成千上萬的牛羊馬匹,但是怎麼能平安跋涉上千裡?就是在太平盛世也沒有那麼容易!只要吳璉和他的手下能夠平安過來,她就很滿意了。
“我們還是按最壞的打算準備吧。”盧八娘說:“只要從楚州弄來兩三萬石糧食,我們就能平安渡過最難的第一年了,也給以後打下好的基礎。”
正是這樣,於是,司馬十七郎與盧八娘很快就逆河而上去了楚州。給薛家表叔拜年,換糧草,再看情況能不能再招募些人才,借些物資。
楚州在淮南的西部,地理位置略偏,又多丘陵山脈,向南向東向西交通都不甚便利,雖然向北面緊臨淮河,應該是極方便的,但這時候的航運並不發達,尤其淮河本就是防禦胡人的天險,少有船隻來往。
這樣的形勢反倒造成了楚州優勢,這裡不曾受到胡人的衝擊,也沒有被蘇峻之亂影響,又因為山多地少,朝廷也不甚重視,休養生息之下,有如一片桃花源。
從淮北之東到楚州,如果從淮北走陸路要經過尚家的地盤,如果從淮南走要經過一片山地,於是司馬十七郎和盧八娘選了走水路。一路沿河而上,完全靠人力划槳行程非常慢,但勝在安全,而且丁桂帶來的船隻都是經歷過大海考驗的,用了兩天時間順利抵達。
拜貼早就送了過去,薛刺史早已經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