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先生傳來一見?”崔六娘試探著問。
吃到美餐,不必一定要見廚師。美妙的藝術能夠溝通心靈,見不見畫師並不是重要的,盧八娘笑著搖搖頭,“不要麻煩了。”
這時,一個小娘子捧著一幅畫上前,“王妃,請品評美孃的畫。”
盧八娘略一怔,她也曾在盧府生活過,知道姐妹間暗地裡的爭奪,但是孟美娘竟然敢在嫡母面前就公然上前與自己搭話,還是挺出格的。她不去看崔六娘努力掩飾的晦暗臉色,低頭看了看畫。
這位孟美娘就是與孟慧娘幾乎同時出生的,單純只從畫作上看,技法確實是要高於孟慧娘,流暢的線條可以說明她向先生學了更多,在畫作上用的功夫也要多很多,只是,也只是流暢而已,登堂卻不能入室。
在藝術方面,勤學苦練是少不了的,但是僅靠勤學苦練又遠遠不夠,更多的時候還是要看天份。
“也很好。”盧八娘點頭笑道,便被崔六娘挽著手走了出去。“小孩子們的玩意,倒讓王妃見笑了。”
盧八娘果然也只大度地一笑。
大家回到了花園裡,正好孟白也將司馬十七郎父子也帶了進來,見到女眷們便笑道:“如今春光正好,大家坐在這裡品品茶吧。”又指了指小輩們,“你們都是表親,也該互相認識一下,免得將來在外面見到了都不知道彼此。”
盧八娘暗暗注意旭兒,見他緊隨在司馬十七郎後面,面帶微笑,舉止落落大方,只是眼光只追隨一人而動,就知道他對於孟慧娘確實有些不一般。
這也許是愛慕,但也許是他在淮北長大,只見過北地剽悍的女子,卻從沒與江南如水般的少女打過交道,一時被吸引了而已。
只要他能夠剋制住自己,不再像那天的一幅傻樣,盧八娘就不再多管了。捷兒一向是不用她多操心的,只見孟白正將他拉在身邊談笑,顯然他們之間很有共同語言。見到母妃看向自己,他便笑著回了過來。然後盧八娘又向後看去,沒見到順兒,趕緊問:“順兒呢?”
這時順兒與孟鬆手拉著手跑了回來,“母妃,我和孟小表哥去了劇院的後臺,那裡有很多有趣的東西!”
這個年齡的小男孩正是淘氣的時候,順兒和孟松一定是動了化妝的東西,身上手上都沾了些亂七八糟的顏色。
“不是不讓你去戲院那邊嗎?”崔六娘急道:“趕緊去洗洗!再換了衣服!”
“是縣公要去看,我才陪著縣公去的。”孟松被母親責備了,一雙眼睛裡閃著害怕的神色,嚅嚅地道。
盧八娘感覺到崔六孃的緊張,似乎孩子們去的是龍潭虎穴一般,便笑著說:“順兒一向是調皮慣了的,一定是他的主意,不關孟小郎的事。”
“小孩們到後臺看看算什麼,不用太擔心!”孟白也笑著說:“更何況淮北王府裡有人跟著,更不會出什麼事。”
第百二十章 孟氏慧娘推脫獻藝淮王世子託辭邂逅〔一〕
崔六娘雖然不語了,但是盧八娘還是敏感地覺得她恨恨地瞪了孟白一眼。
轉念一想,盧八娘也就瞭然。孟白的幾個長大了的庶子都傳有文采,又如孟白般地不羈,表面在士林中頗受推崇,但其實崔六娘卻明白那些虛名用處並不大,再者孟松年紀尚幼,所以她不肯讓孟松多接觸戲院之類地方,怕他學壞了。
但是崔六娘管孩子的方法則走向另一個極端了,孟松看起來不免有些畏縮,十多歲的男孩一點朝氣都沒有。而孟白看著這個嫡子的神情也很無奈,他應該也認識到了,只是卻管不了罷了。
這一對夫妻實在是有太多的分歧。
“母親對松弟太過擔心了,”孟美娘再次出來,嬌笑著說:“父親還時常帶我們去戲院看戲呢,也沒什麼。再者淮北王府的縣公都不在意,松弟卻不敢,難道松弟要比淮北王府的縣公還要尊貴?”
看來人的性格果真是會遺傳的,孟美娘完全繼承了楊柳的行事風格,當著外人和父親的面就敢給嫡母下不來臺。
崔六娘想來也是見慣不怪,神情還沒有剛剛知道孟松去了戲院後臺緊張,只笑著向盧八娘道:“府裡孩子實在太多了,右軍又怕我太累,所以只有慧娘姐弟四人是我親自教養的。”
這是說其餘的孩子教養都很差了?
盧八娘除了笑,還真不知說什麼好。幸虧孟白馬上接過話題解釋,“美娘性子就是太率真,不過才學卻是家裡女兒中最好的。美娘,你給大家彈一首《廣陵散》。”又向離他最近的捷兒道:“你在淮北可聽過《廣陵散》?昔年稽康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