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去了,一會兒的功夫拿回來一大把蘆葦。
盧八娘將蘆葦的杆取下來,拿布巾墊著撬開司馬十七郎的緊閉著的牙,將蘆葦送入他的喉中,將藥汁、參湯一點點地灌進去,“老先生,繼續開藥熬藥吧!”
然後她對司馬十七郎堅定地說:“我不會放棄的,王爺你一定堅持住!”
大帳內一直沒有停止過的哭泣聲停了,所有人都被王妃的堅持打動了,原本失去的信心又回來了。安老先生絞盡腦汁配藥,還開出了一個藥浴的方子,每天用煮好的藥擦遍全身。
淮北王還活著,這就是最大的勝利!
並不是所有的人都盼著淮北王好。正當盧八娘等人見司馬十七郎依舊維持著生命而歡欣鼓舞的時候,負責守衛的親兵來報,“陶刺史說有重要的事情,必須要立即面見王爺。”
羯人攻打平北城時,陶耀光裝做不知情,將兵力全部收縮在雍州。可是轉瞬間形勢突變,他馬上帶了雍州的兩萬兵馬追隨淮北王一路北上,所以現在他正在軍營裡。
這已經是陶耀光第二次過來了,上一次是一天前,盧八娘讓司馬十郎見了他,今天他再次前來肯定是心中的懷疑加強了。
算起來盧八娘帶著旭兒到到軍營已經五天了,加上之前淮北王傷重的近十天時間,共有近半個月淮北王沒有出帳巡視或者招見外面的將領官員了,而她和旭兒來時也帶了不少人馬,眼下帥帳的保衛工作提高到了新極限,種種跡象會被有心人看在眼裡,盧八娘也知道軍營中已經有了一些傳言,但是敢來挑釁的還只有陶耀光一個。
“請十兄再去見見他,問他想說什麼。”盧八娘吩咐後自己也站了起來,從幕後向外看著大帳內的情況。
這是盧八娘第一次見到陶耀光,這位聲名遠揚的雍州刺史五十歲上下,身材高大,面色青白,一雙大眼炯炯有神,五綹長髯打理得非常精緻。他身著昂貴的明光鎧,腰佩一把重劍,身後跟著兩個武裝到牙齒的彪形大漢——正是出入帥帳的要求,每個將領至多帶兩個親兵。
相較之下,站在虎皮椅旁的司馬十郎的氣勢就弱得多了,這也使得他的話顯得更加沒有力量,“王爺正忙著,陶刺史有什麼要事,直接與我說就可以。”
陶耀光緊緊地盯著司馬十郎,用鼻子哼了一聲道:“事情實在是太重要了,我只能告訴王爺,別人聽都不大合適。”
司馬十郎臉漲得通紅,聲音也大了起來,“我是王爺的親兄長,王爺對我也不同尋常,有什麼是我聽著不合適的!”
陶耀光越發傲氣逼人,“雍州與淮北的軍政大事還輪不到十郎君做主呢吧!”
盧八娘扭頭問跟在一旁的平安,“平時陶耀光就是這樣嗎?”
“平時他哪裡敢,這次他追上來後在王爺面前就像一隻狗一樣,不用說對十郎君了,就是對帳外的親兵都有說有笑,現在竟然敢這樣!”平安咬牙切齒地說。
該來總要來的,盧八娘心想,我還沒有去謀算你的雍州,你竟然先來謀淮北軍了!她向平安道:“傳令下去,升帳!”
“升帳!”平安尖細的聲音響了起來,接著帳外的親兵擂起戰鼓,一刻鐘後淮北軍最重要的將領和官員們都陸續進了帳內,分列兩側靜侯淮北王。
盧八娘身著翟衣冠服拉著同樣穿著世子禮服的旭兒從後面走進帳中,見幾十人整齊在排列在軍帳兩旁,陶耀光站在左側最前方,已經沒有了剛剛的傲慢,而斂首低眉,拱手而立。
聽到“淮北王妃及世子升帳!”後,很多不知情的人都吃驚地抬起頭來,盧八孃的目光從他們臉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在陶耀光的臉上,只見他猛地站直了身子,人立刻撥高了幾分,一雙眼睛對上了盧八娘,兇光畢顯,肆無忌憚地打量著盧八娘和旭兒。
盧八娘感覺到旭兒的手緊了一下,她輕輕地拉了一下旭兒,帶著他坐到了正中的座位上,緩緩開口道:“王爺受了傷,將淮北的事務都交給我和世子。”
帳內出現一片嗡嗡聲,有人站了出來,“不知王爺傷情如何了?”
“不知我們能不能去探望王爺?”
“是啊,我們要看看王爺!”
“我們能做什麼?”
“傷情很重,但已經請了名醫診治,暫不能多見人。”盧八娘溫和地回答著,她理解大部分的人關心,“你們都是王爺的肱股之臣,希望諸君在此危急時刻能夠輔佐我和世子,保淮北平安。”
“是!”眾人行禮應諾。
見陶耀光也隨著大家略彎了彎了腰,盧八娘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