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四弟情知失言,不敢再多說,抖擻起十二分精神應付戰局。
遼國兩人全力出手,那十數個黑衣人果然抵擋不住,一時腳步虛浮,節節退後,有一個人踉蹌著正退到葉長風三人身前。葉長風正想避讓,眼前光點突閃,十數道寒芒激射而至,竟直襲他各處要害。
莫說葉長風不會武藝,就算會,這十數點暗器猝不及防迎面撲至,又有誰能躲得開。眼睜睜看著將要撞上,嗆啷啷一串細碎聲音連響,兩把雪花短刀橫裡殺出,也不知怎樣動作,挽出幾朵水潑不進的刀花,硬生生在葉長風面門前數寸,將這把鐵棘刺全都擋落——除了有一粒撞飛出去,斜擦過葉長風左肩,略略破了點表皮,不痛不癢,自不必計較。
定過神細看,執刀之人身形纖弱,容貌秀麗,竟是一個行止極佳的美少年。雙髻微垂猶露稚氣,望去不過十六七歲光景,可愛中又帶了一段楚楚動人的可憐之態,任誰也想不到這竟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未將來得太晚,叫葉大人受驚了。”隨著美少年一起現身的,還有十數個勁服男子,目光炯炯舉止輕捷,一望便知是難得的好手,為首之人面容方正神色恭謹,卻是葉長風曾經相識的,端王的親衛隊隊長,第一心腹陶威。
“想不到今晚這水泊之上,賀家船中,竟成了各路英雄的聚集之地。”葉長風長長嘆了口氣,瞧向陶威,“可你能不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們是受命前來保護大人的,已經暗中綴了兩天了。”陶威微笑,一邊指揮手下人將場中打鬥的雙方嚴密圍住,也幸好賀家船是出了名的結實寬大,否則一下站了這數十個彪形大漢,難免有落水之虞,“其實大人不用擔心安全,自平陽府開始,沿路都有我們的人遠遠跟著,到了京師這一段,那便是我的事了。”
“那他們呢?”陶威受誰人之命而來,不言而喻。至於所為何故,為何要勞動到陶威出馬,葉長風不願多想,將眼光投向另一組黑衣人。
“他們正相反,是前來刺殺大人的。”陶威面不改色,作出手勢,看著下屬將三皇子府上黑衣人一一圍起,無情殺戮,端王這方實力既高,人數又多,血泊之中對方的屍體眼望著便越積越多,剩下黑衣人無心戀戰,紛紛逃竄,卻反給了敵手可趁之機,死得更加快速。
對那兩個遼人,卻只圍而不打,十數個人輪流迭上,分明便是要用車輪大法,耗光他們的內力,再一舉活擒。
葉長風實在不欲看這等血腥場面,然而刀光劍影生死傾刻便在眼前,呻吟慘叫此起彼伏,想不看也不可得,頭目一陣暈眩,強行鎮定心神,苦笑道:“我也不敢妄自菲薄,但也實在不明白,何以我的性命,會有這般重要,有人想殺,有人想保——陶威,皇上倒底為什麼召我回京?”
“我家王爺就在前面林家渡相候,準備了宴席為大人洗塵。明兒早上,大人自己問王爺去好麼?他必定比卑職說得更明白。”陶威笑容甚有深意,倒叫葉長風看得莫名一陣心煩,直忖著如何將這幹麻煩甩脫。
這時,那兩個遼國人卻是爭鬥過久,漸漸地力疲了。
9
一夜風雲乍變,到如今已是堪堪塵埃落定。
陶威不愧是端王最得力的手下,一路跟隨賀家船,再多變故也不動聲色,直到勝券在握最後一刻才驀然現身,穩穩當當一網打盡坐收漁人之利。
葉長風瞧著他唇角含笑指揮若定,不由暗暗一嘆。
都是官場中人,豈有不明白的。擒住遼國奸細是大功一件,三皇子所有被殺的屬下自然也全可推到遼人身上,就算人人心知肚明也宣不出口,同時又可示好賣恩給葉長風——這等行事,當真是滴水不漏八面磨光,叫人想挑剔也無從尋起。
然而其中隱約以葉長風為餌的用意,在場諸人俱剔透心竅,豈有看不出來。
“其心可誅。”張子若冷哼了一聲。
葉長風擺手制止,淡淡一笑:“端王門下,若不這樣做,才是怪事。”
陶威負手而立,微笑看住場中,聽若未聞。
場中兩個遼人仍在激戰,掌風漸弱身形滯礙卻已是到了強弩之末。被十數好手團團圍住,也不硬碰,只是好整以暇輪流出擊。這記車輪戰術惡毒無比,再鐵打的高手也禁受不住,眼見體力消減真氣不繼,不多時便要束手就擒。
四弟怒火熾盛,哇哇大叫:“你們這群南蠻豬,只會使這種不要臉的法子,有本事,你,”直指住陶威的鼻子,“來和我一對一地比試,輸了我才服你!”
“下者鬥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