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說:“好可惜,立海大的學園祭真的很有趣。”
幸村說:“還好吧。不過三年級的另有安排——三天兩夜的夜晚遠足。從神奈川一直走到富士山。”
青山惋惜的倒在床上,用被子遮住自己的臉:“好可惜,我也想去夜晚遠足,一定很有趣。”
因為身體的原因,從小開始,學校裡組織的集體活動,她就基本上沒參加過。
運動會、修學旅行,遠足。
這些學生時代必經的活動,她卻一次都沒有參加過。
怎麼能不讓人感覺到惋惜。
幸村看她一臉遺憾的樣子,突然笑的燦爛。
他說:“吶,南。想不想來一次遠足呢?”
晚上十點鐘,醫生巡完房,走廊上也只剩下微弱的燈。
換上便服的青山躲在被子裡等幸村給自己訊號。
聽到門上傳來輕輕敲打的聲音。
十分鐘後,青山和幸村已經逃出了金井醫院的大門。
“如果被發現,一定會被狠狠的教訓一頓。”青山還有些後怕。
幸村卻拉著她的手:“出都出來了,還擔心那麼多做什麼。”
夜空上零星的掛著幾顆閃亮的星星,九月的夜風迎面吹來,微涼。
幸村和青山打算從東京徒步走回神奈川,然後去海邊看日出。
以前從神奈川到東京往返都是乘坐公車,大約一個多小時的車程。
卻從來沒有徒步走過這段路。
雖說如此,但是這段路怎麼也不可能讓他們走整整一夜,他們打算慢慢的走。
況且青山的病也不能太勞累,所以走一段,他們就停下再休息一段時間。
走走停停,都到了後半夜,卻走了不到一半的距離。
青山已經有些疲倦,閉著眼睛靠在休息椅上輕聲的說:“好累啊——還沒到嗎?怎麼這麼遠。”
幸村看看她,說:“南,我揹你走吧。”
青山很輕,幸村背起她的時候有些心疼。
平時看著並不會覺得有什麼問題,可是背起她才發現,她居然那麼瘦弱。
青山安靜的伏在幸村的背上,髮絲落在他的頸邊,癢癢的。
她在幸村的耳邊嘆息:“幸村看上去好瘦弱,可是沒想到居然很有力氣。”
幸村笑:“我是男生啊。”
青山說:“所以幸村偶爾也會給人安全感。”
幸村說:“那麼我給南安全感了嗎?”
青山說:“說了,是偶爾啦!”
她說話的時候呼吸吹動幸村耳邊的髮絲,幸村心底湧上一股奇特的感覺,有午後曬太陽時那種懶洋洋的味道。
幸村輕聲說:“這樣就好。”
青山閉上眼:“幸村,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自己死了怎麼辦?”
幸村心裡難過,卻說:“我不會想這個問題,南你也是,不要多想。”
青山說:“幸村,你以前說過吧,如果有一天你死去,你想變成雪。”
——青山,假如有一天我會死去,如果可以的話,我想選擇變成雪。
——因為變成雪,青山看到它們的時候也許會想起我。
YUKI——YUKIMURA。
幸村想起來,說:“那個時候,是我剛知道自己的病情。”
青山也說:“是啊,剛開始的時候還覺得說這話的幸村莫名其妙,一直到後來知道實情後才慢慢明白……”
青山說:“幸村,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想變成海。”
幸村笑:“怎麼會選擇變成海呢?”
青山說:“變成海啊——就不會被分隔兩岸了。而且變成海,就可以讓幸村任何時候都可以找到,想起我的時候,就去海邊看看……”
幸村說:“南,你的病一定會好。”
青山輕笑:“幸村你何必騙我,大家都在騙我——成功率那麼低的手術,況且就算成功也不會活多久——我又不是傻瓜,怎麼會不知道?”
幸村沒有說話,青山感覺到有眼淚落到自己的手上。
“幸村,如果我能活到二十歲,和我結婚好不好?”
“恩,好。”
“幸村,你怎麼回答的這麼幹脆?都不用考慮一下?”
“需要嗎?”
“啊——幸村是在同情我。太可惡了。”
“我沒有,南總是誤解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