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為時不足一個小時的“小會”開完,最忙、最勞頓的一段,便算過去了。老李用力的擴胸,挺腰,吸一口氣。因著用力,他的嘴唇緊抿,被面頰的肌肉牽引,變得很薄,又一雙眼睛自然的瞪大,“嗯”的一聲吸氣音,又沉又厚,那模樣,看著倒是像卡通版的馬雲。復又將一口濁氣吐盡了,便覺一身輕鬆:“總算跑完了,也能輕鬆個幾天功夫。”於是,便也有心思放鬆一下了——“走,老楊、風塵,咱們去打拳。這些日子骨頭都鏽了,乘著有閒,好好的拿拿龍(修理、整治的意思)。”
楊志起身來,說:“是能閒幾天,說起來,咱們還一直沒見過司命的身手呢!你也別老楊了,從今日起,我們叫你閻王,你叫我判官,叫他司命……要提前適應,別介等到新兵來了,你還一口一個老楊,把我給賣了。”
“成,那,判官、司命——咱們這就走?”李鐵麻溜的改口,三人便出了宿舍,走了幾步,李鐵說:“司命,我這次下部隊,才知道司命是什麼?”
見二人都在聽,便說道:“這不管是大司命,還是少司命,那都是美女啊。尤其是那個大司命,嘖嘖……”
老楊:……
風塵聽的笑,說:“你這說的是《秦時明月》吧?”
李鐵道:“對、對,好像就是這個。是什麼國產的動畫片兒,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他一個大老粗,又不看動畫片,能記住“大司命”和“少司命”都是美女,也難為他了。記住也不過是為了揶揄一下風塵“司命”這個號兒,眼見沒有效果,就放棄了。卻不想風塵反將一軍:“你可以去看看《百鬼夜行宴》,很老的一本書了……嗯,裡面的閻王挺有趣的,清音體柔易推倒,呵……”
李鐵:“……”憋了半晌,才憋出一句:“這誰特麼寫的?讓我知道了非拉他過來幫他鍛鍊鍛鍊身體。”
“你一去看書不就知道了?”說實話風塵其實並沒有怎麼看過這本書,也就看了一個開頭——但這已經足夠對李鐵造成暴擊了。
楊志:“……”
倉庫離宿舍也不遠,說了幾句話的工夫,三人就到了倉庫。和管理庫房的人員招呼一聲,就從裡面取出了兩副護具——一個是防護頭部的,一個是保護軀幹的,至於說護腿什麼的,是沒有的。護住了頭、軀幹,就已經足以。而且在這裡,拳套也是沒有的,扔給了風塵一套藍『色』的護具,自己拿了一套橘黃紅『色』的,便說著出門,和風塵道:“咱們這兒不講什麼格鬥、規則的限制,沒有不能摔,不能用肘之類的規矩,是隨便打。所以,這不是擂臺較量,你也不用給我留面子,就用你最強、最快的手段,讓我見識一下!”
風塵挑一下眉,應道:“好呀!”
走出了大概五十多米遠,李鐵說:“就這兒吧。”二人便開始穿護具,風塵摘了帽子,將頭部的護具戴上,又穿了防禦軀幹的護甲。老楊做裁判:“護甲穿好了沒有?穿好了,那咱們就開始了……預備——開始!”得了二人示意,老楊就喊開始。在喊完了“預備”之後,“開始”之前,風塵的姿態就認真了起來:
他的呼吸變得更深、更綿長、韌『性』,目中充斥了一種銳利,如同刀劍一般,而他的心靈也同樣變得薄而銳利,亦有一種敏感……這是他即將要認真戰鬥時候,自然而然的,出現的一種精神狀態。
他的眼睛,就看著李鐵的眼睛,一聲“開始”的瞬間,卻不見任何的周旋、猶豫,風塵竟是在瞬息之間,蹂身而上。
他的足下向著左前方猛然跨出一大步,右手一張,竟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掐住了李鐵的脖子,大拇指、中指正好壓迫住了李鐵的頸部動脈,虎口壓迫咽喉,使他瞬息之間不得呼吸,小臂則在同時由橫而豎,下壓前頂。隔著一層防護,小臂的壓迫力量傳遞過去,令李鐵的眼前都為之一黑。風塵卻又將手臂一揚、一拋,李鐵整個人都離地而起,被重重的慣在地上,出“砰”的一聲大響,沉悶的如鼓。李鐵被摔的七葷八素,卻也因為風塵鬆了掐著他脖子的手,醒過來——
但剛吸進肺葉中的一口氣卻被這一摔震的散開,險些岔了氣。這一整套過程太快,就如一道風瞬間襲來,然後就沒有了然後。
李鐵過了許久,才緩過來,回憶了一下剛才那一個“迅雷不及掩耳”的瞬間,整個人的脊背、全身都是涼的。經歷了各種大戰小戰,算得上是身經百戰,見慣了生死的閻王明確無誤的想到了剛才,若是風塵真的要下殺手,會是什麼樣的結果:那真的是一個照面,連喊叫的機會都沒有,甚至連生了什麼都來不及想,就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