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的火燒雲還未褪盡。
東邊的天空卻已經夜了,那一抹深邃的藍『色』當中,星子點點,將天空分成了東西兩片,一片還燒著即將散去的火燒雲,一片已經是黑夜。這一幕只是持續了極短的時間,當風塵進了食堂,坐下來,那最後的一抹光彩便褪去了。等到吃過了晚飯之後,天空便只剩下一種顏『色』:深邃而凝重的一抹深藍。風塵便隨意的在訓練場上散步,走到平衡的木橋時,便很隨意的走上去,佇立於橋頭,一動不動!
他抬頭,望著天空……天空顯得極其乾淨,少了城市中燈火的渲染,天空中一顆一顆的星辰也分外明亮。
他注視了天空許久,手輕輕的在懷裡含沙的脊背上撫『摸』。含沙的脊背就如同水波一樣『蕩』漾開,一收一放,輕柔而滑順。山裡的天氣比城裡冷,所以含沙也更喜歡呆在風塵的懷裡,而不是肩頭。風塵道:“每天看這夜晚的天空,但每天都感覺是新鮮的……有一種令人說不出的戰慄……”
含沙的陰神出現在風塵的身邊,和他肩並著肩,也一同看著夜空,說:“是呢,星空總令人敬畏,讓人感覺到自身的渺小。”
“或許,我們今天可以不務正業一下,就這麼安安靜靜的,看一晚上的星空……”
夜。
寧靜如水。
風塵便在黑夜中坐下來,身邊伴著風塵,心中安寧的便像是夜空。不覺之間,便已是夜深,“回吧。”風塵和含沙說了一句,便往回走。含沙的陰神抓著風塵的手,便那麼依偎著,一起回了宿舍,然後便和風塵一起去洗澡,再回來睡覺——風塵是照例靜了一番的。靜過之後,便小心的不去觸碰含沙,胳膊挨著含沙躺下來,小心的蓋了被子。然後才是閉目睡去,一夜無夢。
眼睛一閉、一睜,一夜就過去了。斷開的思維重新連續、清晰,似乎丟掉了一些冗餘,變得輕快。
他看了一眼含沙,含沙蜷著身體,躲在他的臂彎裡,正睡得香甜。也是便也就不動,一直等著含沙醒了,這才是起床。快速將作訓服穿好,洗漱,完後便將黑『色』的皮手套戴上,抱了含沙出宿舍。
在訓練場的空地上,他開始輕盈的動作,一十八個動作舒展而自然,有一種飄渺的、遺世獨立之感。其中綿密、頑強的生命在萌發、萌動,一清一濁,一上一下的兩道流分別自頭頂百匯,足下湧泉而入,滌『蕩』身體。
清氣如甘霖。
濁氣似熱湯。
二者交匯,有氣巡行於十二正經之中,周而往復,綿延不絕。一次動作之後,氣竟自行一週而不散,再復趨行大半,才散去。但那氣,卻在一次又一次的鍛鍊,運作之間,變得氣勢更盛,越發茁壯。於是終究有一日,便可迴圈往復,無始無終……風塵練習一遍十八作,便默一陣,然後又作,又默。直至於結束,才會和含沙討論一番心得體會,見一見資料。含沙說:“以後的十八作總結,便可以早上做了。”風塵點頭,說道:“走、踢等,也可以早上。做大綱的時候,做這個,並不衝突!”
含沙眸中透著一些水氣,陰神盈盈,說道:“於是晚上的時候,我們就可以什麼都不做,安安靜靜的看星星,看月亮……”
風塵“呔”的一聲,學那孫猴子的語調,說:“爾那妖怪,休要魅『惑』於俺。且吃老孫一棒!”
說話,還特意挺了挺腰。
含沙送他一個白眼,便不搭理他。風塵鬧了一個沒趣,乾笑一聲,就開始走、踢,在訓練場中隨意而動。一步走出,或就上了平衡木的架子,一腳踢出,中途竟然變成了走,一種莫測的、無常的變化,就從他的雙腿之間生出。正練的『性』起,楊志便也起來鍛鍊,一路跑步過來,就問風塵:“你這練的是什麼?”
“走,踢。”風塵簡單介紹,“就是將走、跑和踢結合在一起,是我自己琢磨的一個小玩意兒……”
風塵只是認為這算是一個“小玩意兒”,但楊志卻並不這麼認為,楊志眼光老辣,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價值——
“這個沒在大綱裡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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