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前大片的、枯黃的草皮中央,立著一架鞦韆。碗口粗的空心鐵管為支架,橫樑亦有手臂粗,前後繃出鐵鏈,用粗大的橛子固定在地上,進行了二次加固。鞦韆的繩子也是鐵鏈,手抓的部位則是結結實實的纏繞了一層棉布,觸手粗糙,卻無冰涼的鐵質之感……鞦韆旁,是一條長椅,木質的長椅已經脫色,表面上可以看到裂開的條狀裂痕。二人在五十一英畝大的莊園裡騎著腳踏車跋山涉水、越野穿梭,沿著蜿蜒的小路馳騁,或者誇張的一下飛躍,將腳踏車使的渾身都響,聽著感覺是要報廢了一樣。一直到了太陽西斜,陽光中多出了一些橘黃的顏色,這才放過了可憐的腳踏車,來到了鞦韆附近。韓莎坐上鞦韆,用力的蕩,鞦韆在韓莎的大力推動下,盪出了誇張的弧度,前後擺動足足有二百七十度左右,每一次上到了最高點,鞦韆都會短暫的停一下……
然後緩慢的落下、加速,掠過最低點、減速、再減速、停住。
不斷的重複擺動的過程。
風塵坐在了長條椅上,愜意的看韓莎蕩著鞦韆。邊說著:“以前是咱們有點兒想當然了,天野的這個想法不錯!”
“嗯……這第一個穴道的選擇,你說會是哪個?”
韓莎蕩著鞦韆,聲音時高時低。
“我們可以用排除法——”風塵道:“首先,四肢屬於末梢,凝聚陣點並不容易,要讓神跟隨流注執行,聯絡陣點也更難。所以,這個穴道應該在人體的軀幹以及頭部這一中樞位置;其次,頭部作為人體的重要器官,人的大腦有比較脆弱,作為新手,直接上手從這裡凝聚陣點,也不合適,所以頭部排除;再次……”
再次,從人的軀幹中進行篩選,將之分成橫膈膜往上和橫膈膜往下,往上是心肺這兩個生命之泵,同樣是重要的。
只有腹腔這一部分算是比較合適——
最安全!
韓莎道:“所以,是丹田?”
“丹田”為最正,猶一鄉之鎮、一縣之城、一省之府、一國之都,它於諸穴而言,便是那“條條大路通羅馬”的“羅馬”。另外的兩個“丹田”一者位於頭部、一者位於胸腔位置,此三者皆稱之為“海”——是精海、氣海、神海!是所謂百川歸於海也。
三選一,無疑是“下丹田”這一精海最為安全,“中丹田”和“上丹田”最為致命。
風塵道:“一定是丹田!”
“那麼,第二個穴道的選擇,學問就大了。這方向有三個……”韓莎停止了用力,只是讓鞦韆自由的擺動,飛起來的高度也越來越低,聲音糯糯的講:“這第一個方向,就是中丹田、上丹田,先把最主要的三個中心,三個基本點確定下來。這樣做具有極大的危險性,但風險和收益,是呈正比的。風險最大,故而收穫也最大,有了這一個基礎,未來的可塑性最強不說,單就陣法的繁複、相容上,就超過了只選擇一個核心的——而且,過了這一道危險的關口,之後就會容易很多。這就和下圍棋一樣,一上來的落子看似選擇無數,但實際上,最好的位置卻是一定的!”
風塵說道:“不錯,這次之的一條路,就是先開闢其他的陣點,積累經驗,並且要事先預留餘地,不使衝突。等經驗上來了,有了把握,就可以相繼開闢剩餘的兩個丹田——但因為是後開闢,之前已經有了陣,故而很難再成為中心。”
韓莎道:“這最後一種,就是隻開闢下丹田。最穩妥,適應性、相容性上制約也最大。”
這些對風塵、韓莎而言沒有絲毫的難度——只是以前沒怎麼想過,諸如“超武”之類的也不過是遊戲之作罷了。
不想……是因為這些對祂、她而言,沒有一絲一毫的意義,它只是對於“普通人”具備實用價值。
僅此而已!
物質公式、空間公式依然懸而未決,風莎燕每秒九個人上下,一秒鐘就要經歷九次輪迴,閱覽九個人的閱歷,風塵、天鬼各有其事,哪兒有那種閒工夫去思考和自己無關的東西呢?張天野會思考這一個問題,是因為他需要解決這一個問題——這是一種很實際的需求,一種很實際的動力。
韓莎笑的可人,金燦燦的陽光照在她的臉上,一層白底黑色五角星圖案的頭套讓她顯得有一種極為神秘的美感。
風塵能“看見”韓莎的笑,就像一抬頭,可以看到天空中對於常人而言的不可見光一樣,在祂的感官中,天空並不蔚藍,而是一種絢爛的,鋪滿了一層淡淡的七彩的霞光,即便是夜裡,那光依然是明豔的——當然,普通人視覺中的那種色彩,依舊存在,這並不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