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醒來,箜雲嵐就見臥室內的炕上臥滿了一團、一團毛色鮮亮、毛茸茸的黃的、白的狐狸,毛色最深的一隻,也距離她最近,一頭粗粗的尾巴蜷縮,尾巴尖頂到了鼻尖,生的一雙極有風情的眸子,柔軟的腹部伴著呼吸一起一伏,又有墨色紋理的山狸子,瘦版的“橘座”——野生的環境讓它沒有機會“大橘為重”,反倒是渾身筋肉矯健,藏在脂肪下面,慵懶中透著一種說不出的凌厲。
個頭最小的黃鼬則睡在那隻大狐狸的懷裡,是一片最溫暖、最溫柔的地方……小小的身體隨著大狐狸的肚子起伏……
“這哪兒來的?”箜雲嵐頂著被子從被窩裡跪坐起來,雙手用力的穿插進短髮中,用力的摩擦了一下自己的頭皮,想道:“是姐和姐夫帶回來的?還是……先天……”箜雲嵐稍有些遲鈍的感知到了這些毛團的先天之境。看它們懶洋洋的蜷在炕上,一個一個毛茸茸的,卻是讓人說不出的喜歡。
箜雲嵐放輕了自己的動作,用腳支著炕沿、下地、穿鞋。她睡得時候是穿著一件緊身、包胸的小背心,和一條三分長的緊身褲的。故早上要出去鍛鍊,卻是正好——衣服都省的穿、省的換了。
箜雲嵐並沒有裸睡的習慣……即便,她之前一直都是假小子的模樣!更何況這裡還是睡得炕,就更應注意一些。
畢竟她還是一個女人。還是一個大戶人家出來的女人。
在拜韓莎為師之前她一直都是習慣穿睡衣的。
拜師之後,為了早上練功方便,也就逐漸改掉了穿睡衣的習慣,換上了緊身的小背心和緊身褲,早上起來洗把臉,就直接可以投入鍛鍊,能夠節省不少的時間。而且,這樣的緊身小背心、緊身三分褲以及更短一些的平底運動褲更是讓她感受到了近乎“裸睡”的那種釋放,頭兩天或許還有些不習慣,但第三天就愛上了那種感覺……此時,若是讓她形容一下以前穿睡衣睡覺的感覺,她估計會用兩個字來形容:
刺撓!
“姐、姐夫。”出門見風塵、韓莎,二人也才出來,還未來時練功。箜雲嵐乘機問道:“炕上那些狐狸都是昨晚上帶回來的?”
“對,昨兒遇見了帶回來的。我們昨兒不是跟著一個趕屍的,看人怎麼趕屍嘛,然後就……”韓莎簡單的將昨晚如何收了這一群仙的故事說了一下,便催促道:“事兒知道了,就開始練功吧。別想躲懶……你要尋思著,照著公式調整自己,讓自己的動作變得合理、完美,內中的體系協調。”雖教了箜雲嵐夭生功的起始,但這些動作是如何來的、如何完善、如何進化,卻需要她一點一點去理解、學習……
風塵、韓莎可以教,卻始終不能替代她自己的努力和思考,這些都需要她自己去學,去習,去完善。
三人各行其是,風塵自練了一遍道生功,四十五個動作一絲不苟,體內之諸元和諧、完美,精、氣、神完,形神兼備。
而後再是一遍十二工學,便算是完成了早上的功課。韓莎也完成了夭生功,獨剩下了箜雲嵐還在練習。
韓莎進了臥室,敲了敲炕沿,發出“哆”“哆”的聲響。這裡的炕頭是用片開了的竹子粘上去的,一節一節的,都打磨的光滑。表面上也因為長期的上下摩擦,變得猶如琥珀黃的顏色一般,敲上去的聲音更是顯得空。韓莎道:“都起來了,你們以前在山裡也都這麼懶散的嗎?一天之計在於晨,一年之計在於春,於我們而言,晨在日出之機,紫氣東來,為陰陽交替之機,一年之春有驚蟄,為一年之陰陽之機……今天都已經晚的沒點兒了。都起來,出去溜達溜達!”而後一隻手就將毛色棕黃、深的發亮的狐狸肚皮上那隻黃鼬給提著腦瓜皮提了起來,“尤其你這小傢伙兒,別給我丟人!”
怎麼說……這也是以前的同類呢。
黃鼬的尾巴完成了鉤,嘴裡“吱吱”叫了兩聲,卻被韓莎彈了一下腦瓜崩,嗔道:“少廢話,出去轉轉,曬曬太陽也好。心眼兒忒的小,封正也不過是堅定一下你的心,但一個先天真人,還需要被人來肯定嗎?傻不傻?”
然後,可憐的小傢伙兒就又被彈了幾下……
說來它也是可憐,也不知從何處聽來了“封正”的說辭,便興沖沖的去了。學了個人的樣兒,頂了牛糞當帽子,問地頭上一個正在歇的老漢,“我像不像人?”結果可想而知,這個小傢伙兒不知道“糟老頭子壞滴很”這句話,老頭兒很套路的說“你像個屌。”這句話險些讓它被打回原形……
“封正”的本質,實際上和貪天地之紫氣是一樣的,都是奪的一個“機”,於清晨時分貪一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