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韓莎所言,她們不出去、不發展,那地表的人類遲早有一天是要下來的。那時候她們怎麼辦?
更加驚悚的,是前蘇聯曾經就組織過一次極限的鑽地——雖然最終這一個專案被廢棄了。
……
阿姆深吸了一口氣,道:“看來,我們也沒得選擇啊。這個時候不走出去,只怕以後,也沒有機會再走出去了。”
韓莎點頭,贊同道:“是這個理……這世上畢竟不止是女媧一族,而且還有人類,人類還分成了許多國家。所以啊,你們這樣自己封住自己的手腳,是不行的。女媧一族要延續,就要變得更加強大——你們比人類強大,你們就能主宰人類。阿姆,我說一句,你不要生氣,當年女媧之所以出事,是因為你們不夠霸道、不夠強力!若是當時,女媧一族將這裡的小國滅了,只是女媧一族,又有哪個不開眼的能把女媧一族的人擄走?你們不能指望人類有良心,不能指望嘴上長毛的人變成好人,這世上啊,一切都是要靠自己的……”
阿姆道:“是啊,一切都是要靠自己的。”
說了一陣子話,阿彩就帶著一些果子過來。這些果子種類不多,都是山上的樹林里長的,放在了石頭上。
“所以說啊阿姆……”韓莎笑了一下,一部分心神則是在《蕭十一郎》的遊戲中度過了數年的歲月,如滄海桑田,卻是夢幻泡影。那種感覺就像是做夢一樣,分外的奇妙,夢裡過上一輩子,夢醒之後,卻絲毫不會有一種時光流逝的感覺——很奇妙。
遊戲中的數年是真實的,她、風塵和風四娘之間,那一種潛移默化的情感是真實的,現實之中的一切,也是真實的。
數年和片刻之間並不矛盾……沒有人會因為夢了一生之後,一覺醒來,生出恍若隔世一樣的錯覺。
夢就是夢,夢幻泡影就是夢幻泡影,這其中的道理,簡直妙不可言。
聊天並不妨礙她進行遊戲。
在一次又一次的鬥法、互動之後,這一次韓莎終於故意的賣弄了一個破綻,讓風四娘溜掉了。
她則和風塵一起,偷偷的跟在風四娘身後,一直跟著她。
起初的幾天,風四娘感覺到自己“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的自由,似乎自己又變回了那無拘無束的風,可以自由馳騁在天地之間。但又過了幾天,她竟然感覺到了孤獨,竟然有一些想家了——想那個竹林之畔的小院,想那一對比自己還要“年輕”的父母,他們之間竟然不知不覺,就有了那麼深厚的感情。“原來,不知不覺的……這就是家的感覺嗎?”風四娘身前放著一壺酒,一隻碗,一碗一碗的往下灌。然後,她竟然哭了,哭的稀里嘩啦的……之後,她不知道自己如何睡了過去,再醒來,就已經睡在了客棧的床上。韓莎正坐在床邊看她,語帶關切:“喝那麼多酒做什麼?忘了家裡的規矩了麼?”
風四娘愣了又愣,然後突然大喊大叫起來:“你們有病,你們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我都離開了……你看你,比我還小,你非要說我是你閨女,你傻還是我傻?”
“但,很開心,不是嗎?”韓莎的一雙魔爪在風四孃的兩個臉蛋兒上捏了一把,將她的臉拉長、搓圓,笑嘻嘻的說道:“家,是不是很溫暖?四娘,這不是一種憐憫、可憐,我和祂,都是真心的。哪怕,這一對父母是假的,但你要知道,這裡騙不了人……”她點了點風四孃的胸口,說:“心,是真的!我們的心是真的,你的心也是真的。四娘,你知道麼?我們每一次看到你胡鬧、你任性,我們都會心痛……”
“所以這一世,我,確切的說,是她,想要給你一個完整的家,一個完整的……人生。這一世,我們會陪你到人生的最後一刻!”
風塵走進來,手裡端著一碗粘稠的米粥,粥裡放了糖,已經晾的不那麼燙了,正好適合入口。
“你空著肚子喝酒,又吐了一次,現在肚子一定餓的很難受。來把粥喝了吧……不燙,放了糖的。”
風塵、韓莎的話有一些她聽不懂,但有一些真心,卻能夠感受到。她接過了粥,大口大口的吞嚥,眼淚也大顆大顆的落下來,渾身都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澀,粥是甜的,眼淚卻是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