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層薄薄的痛。
黑鷹領著其餘人充當暗衛,不驚動他們。
程安雅看著眼前莊嚴厚重的張公館,心中更是一陣惻然,盛夏的晚風也覺得這麼淒涼。
張波,我帶你回家了。
但願遠在千里的魂魄還記得回家的路。
通報了姓名,張家管家把他們一路請進張公館。
張家四代同堂,張老司令已年近九十,兩個兒子,從政從商都很有成就,也有些年紀了,他有四名孫子,兩位已成家,一位在唸博士,一位是A市風流少爺之一。
葉三少和張家三,四少爺年歲相仿,一個圈子裡玩兒,大家都認識,交情不算薄,也不算深,屬於過得去的那種。
二孫子的媳婦給張家添了一雙龍鳳胎。
兩人進去的時候,張家很熱鬧,剛吃晚餐,其樂融融,一大家子人圍著一起閒話家常,看氣氛都知道,這一家子的感情極少,兄弟間感情非常融洽。
張波是張司令長孫的兒子,張家的長曾孫。
一路過來,葉三少曾提過,張波是張司令最疼的曾孫,非常溺愛。
因為點名要見張司令,客廳裡的人都想走,葉三少低聲和張家四少爺說了句什麼,他疑惑挑眉,讓張家所有人都不用迴避。
眾人大感奇怪。
程安雅心情沉重,對於這樣的人家,她其實真不忍心說張波的死訊,但是……
“葉三少,這是怎麼回事?”程安雅手裡捧著的,大家都看得出不是什麼吉祥物,再加上她臉色凝重,大家都納悶,哪有人拜訪人是這副神色。
張司令一生見多識廣,此時心頭打鼓,有種不祥的念頭。
程安雅恭敬地把骨灰往桌上一放,緩緩道:“這是骨灰。”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看著她的眼光各有不同,張司令剛逗著曾孫,臉色微紅,此時微微發白,程安雅道:“張波的骨灰。”
廳中一片死寂般的靜。
只有孩子依依呀呀的聲音,除此之外,沒有一絲聲響,程安雅不敢抬頭去看張家人的臉色,倏聽一陣急喚,“老婆,老婆……”
“大嫂……”
張波的媽媽昏了過去,整個大廳亂成一團。
程安雅咬著唇,抬眸看去,一年輕少*婦倒在丈夫懷裡,臉色慘白,張波的神色複雜地看程安雅,四少爺慌忙拉著葉三少,匆匆問怎麼一回事?
一片大亂之中,張司令捧起骨灰,眾人都清楚的看見,老人的手,微微顫抖。
蓋子開啟,他目赤欲裂,看見了戒指,一拿出,三女哭了出聲。
張司令的手,抖得更厲害了。
“說,怎麼一回事!”老人沉聲喝令,音色破碎凌亂,多有急切。
程安雅並不相瞞,把事情經過複述一遍,連細節都不曾漏過,完了,她深深朝張家人鞠躬,沉聲道:“對不起。”
她本欲跪地,卻被葉三少扶住,搖搖頭。
“**,我可憐的孩子……”張波奶奶放聲大哭,張波母親幽幽轉醒,看了戒指又幾欲昏死過去,全家一片哀慟,連大人,也溼潤了眸。
“該死的路易斯,老子斃了他,敢傷我侄兒。”張二少拍桌而起,勃然的大怒。
哀慟過後,恨起心頭。
張司令半晌才恢復過來,白髮送黑髮,肝腸寸斷。
眾子孫紛紛寬言安慰他,一時聲音略有嘈雜。
張司令抬手,示意家人安靜,沉聲問程安雅,“程小姐,他還有什麼話留下?”
程安雅忍著傷痛,把張波臨死前的話,又複述一遍。
除了年幼的雙胞胎,張家人人落淚。
“爺爺,必須給**討回一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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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張家回來,程安雅的心情非常沉重,一路靜默無語,張波的骨灰打破了張家快樂的氣氛,張夫人,張大少奶奶等人的哭聲好似還在耳邊響著,張家小一輩的幾位少爺狂怒深恨,聲稱要給張波討一個公道。()
每個人的反應都是哀慟,憤恨,程安雅眸光深凝,微微嘆息。
張老司令並沒有責怪她,反而感謝她把張波的骨灰帶回來,能讓他的魂魄回到張家,張家所有人都是感激的,可越是感激,她心中越是沉重。
說不上誰對誰錯,但畢竟是一條人命沒了,她免不了把責任攬上身。
葉三少很安靜,一路無話,又回到家裡,兩人都沒吃晚餐,程安雅沒什麼胃口,葉三少也沒什麼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