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是平日裡的她,可是卻又是那麼不容人忽視。
玉明若嘆了一口氣,看著含秋眼中忍而不落的淚水,她好像明白了一些事情——看起來,她這個主子似乎做的有些不稱職,對身邊的瞭解還不是很清楚,竟然連他們之間的情愫都從來沒有察覺到。
“這婚姻大事,如果他們是兩情相悅,我倒願意成人之美。”玉明若的話算是答應了,但是還有餘地留著。她還不知道仲景的意思,如果一口答應,以後反倒是難做了。
“謝小姐。”含秋對著她磕了一個頭,眼中的淚水終於在低頭的一剎那落到了腳尖,這一刻,她微微笑著,是殘缺的滿足,這一刻,平淡的容顏忽然熠熠生輝而多了一種無暇的美麗。
有一句是這麼說的,最後被留下的人總是最痛的。
因為初夏的缺席,三個相依為命的主僕第一次有了殘缺,連瀛州玉宇都變得沉靜了,她們忽然才發現,原來往日的歡聲笑語竟然有一半都是初夏製造的,可是這個人現在卻仍不知在何方,或者在他們很近的地方,也可能已經走得很遠了,咫尺天涯的,總是那麼磨人。唯一稍令人安慰的是,仲景身上的傷也有了一些的氣色。
他和玉明若一樣都是傷在了腹髒,只是玉明若用的是簪子,雖然戳破要害,但是好歹刺得不是太深。可是仲景不一樣,他是被津闔用冰刀一刀貫穿的,幸好有含秋即使給他做了治療,但是這傷好了之後,他怕是每到冬日裡都要受寒氣侵擾,比一般人更加的畏冷。
畢竟仲景是玄昕身邊的人,於是玉明若就把含秋的懇求告訴了他,但是玄昕對此事並沒有多大的熱情,只是模稜兩可地說了一句知道了,就再也沒有說什麼了。玉明若也不知道他是怎麼了,想問吧,可是看著他諱莫如深的神情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邊的婚事還沒有定下來,反而是他們的婚事來了。
三日後,太后的懿旨終於下來了。當時玉明若還臥著病,太后特意准許了她可以留在房中,不用出來接旨。反正按照含秋在外面聽來的意思是說,她,玉明若,賢良淑德,乃善女子。且曾經救過太后的命,還因此連累了自己中毒。而靜安王,已近而立之年,府中尚無姬妾,正好與她是天生一對,般配極了,遂今日太后親自賜婚,來成就這一段美好良緣,許在十月二十這個良辰吉日成婚,著禮部辦理。
咦,太后不是說這賜婚不過是先定下一個名分嗎,真正的婚禮起碼是幾個月之後的事情了,怎麼會將日子定的這麼早?玉明若顰著眉,一開始不相信,以為是含秋聽錯了。可是在含鞦韆保證萬發誓下,到底是相信了——她真的要成婚了,就在一個月以後!
這無疑是一道晴天霹靂下來,將玉明若砸的暈頭轉向,而且還有一種上當受騙的感覺,那日太后對她笑的那麼慈祥的溫柔情狀,現在想起來才覺得有些詭異。
忽然想起似乎這也不是她一個人的事情,玉明若回過頭,問道:“那王爺當時的反應是如何的?”不論心裡到底是否願意,在聽到自己要成婚的時候,玉明若還是會有一些期待的。
含秋有些遲疑,這問題確實是有些不好答,據她方才躲在前廳,偷偷觀察的,似乎王爺的情緒不是很好,尤其是聽到那句“十月二十日成婚”的時候,那個臉色似乎是越來越難看了,一雙薄唇抿得緊緊的,都快成一條線了。連她站了那麼遠都能感受到王爺身上爆發的寒氣,涼颼颼的,不知站在身前的傳旨太監有沒有被王爺凍僵。
“小姐,王爺把旨意接下來了。”
含秋長話短說,一句話就了了草草的解釋了,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糊弄,果然玉明若一道目光看過來,不冷不熱的,就這麼半生不熟地看著她,一句話也不說,看著含秋都有些頭皮發麻了。終於在看的含秋實在是快頂不住的時候,玉明若終於開口了,“含秋,你是不是有什麼在瞞著我?”
這一句不提還好,這麼一問,含秋額上就又沁出了汗,她真的不想去傷小姐的心,可是那個她想要的答案,卻是一定會讓她難受的。含秋正自為難的時候,她的眼角餘光一閃,就看到了那個金絲線繡四爪金龍的紋路在眼光下光彩奪目,馬上就福至心靈,“小姐,你也別問了。如今這正主來了,你不妨來問問王爺啊。”
沒錯,門外站著的人正是玄昕是也。他就站在屋簷下,一斜的光照只在他頸下打著圈,卻沒有流連上他的眉眼,隔著距離,在玉明若眼中看的就是那麼一個神色沉鬱的男子。
她心裡打了一個突,腦海中就忽然想起了方才含秋的支支吾吾,再看著玄昕現在臉上的神情,她似乎